夜襲比白天的攻城更加慘烈。

  北齊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不但準(zhǔn)備了大量的火把和投石器，還帶來了幾架巨大的攻城車。那些攻城車在夜色中就像巨大的怪獸，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轟鳴聲，一下下撞擊著城門。

  “頂??！都給我頂住！”張猛站在城門樓上，嗓子都喊啞了。

  城門在一次次撞擊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音，門栓已經(jīng)開始松動。

  “滾木！快放滾木！”

  巨大的原木從城頭滾下，砸在攻城車上發(fā)出巨響。但那些攻城車都包了厚厚的濕牛皮，滾木砸上去除了發(fā)出巨響之外，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

  更要命的是，北門那邊的喊殺聲越來越激烈。顯然武飛雪那邊的壓力更大。

  “趙大人！”李青跑過來，臉色蒼白，“北門守不住了！武將軍派人來求援！”

  趙羽臉色鐵青。正面的攻擊已經(jīng)夠猛烈了，如果再分兵去支援北門，正面防線立刻就會崩潰。

  “我去！”王瑾主動請戰(zhàn)，“我?guī)Ф畟€人去支援北門！”

  “不行！”趙羽搖頭，“你去了也是送死！”

  “那怎么辦？”王瑾急了，“總不能看著北門失守吧？”

  趙羽咬了咬牙，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城下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音。

  不是喊殺聲，而是…鑼聲？

  “怎么回事？”

  很快，城下的攻擊停止了。北齊人竟然在這種時候鳴鑼收兵！

  “這是怎么回事？”張猛摸不著頭腦，“他們?yōu)槭裁匆吠?？明明都快攻進來了！”

  趙羽也感到奇怪。按理說，北齊人應(yīng)該趁夜一鼓作氣攻下龍牙鎮(zhèn)才對?，F(xiàn)在撤退，等天亮了再攻，不是給守軍喘息的機會嗎？

  “去看看北門的情況?！?br />
  很快，北門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北齊人同樣撤退了，武飛雪正在清點傷亡。

  “奇怪，太奇怪了?！壁w羽皺著眉頭，“這不符合北齊人的戰(zhàn)術(shù)風(fēng)格?！?br />
  王瑾也覺得不對勁。他想起了剛才武飛雪說的話：“除非他們的地道已經(jīng)挖得差不多了?！?br />
  如果地道真的挖好了，那北齊人為什么還要強攻城門？而且，為什么要在快要成功的時候撤退？

  除非…

  除非他們的目的不是攻城，而是別的什么。

  “趙大人，”王瑾壓低聲音，“我覺得我們中計了?！?br />
  “什么意思？”

  “北齊人的目的可能不是攻城，而是要引我們做什么?！蓖蹊f道，“你想想，挖地道被我們發(fā)現(xiàn)，夜襲又突然撤退，這一切都太蹊蹺了。”

  趙羽沉思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配合他們？”

  “很有可能?！蓖蹊c點頭，“而且這個人對我們的防務(wù)很了解?！?br />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有了同樣的懷疑。

  就在這時，武飛雪從北門趕了過來。

  “傷亡情況怎么樣？”趙羽問道。

  “還好，死了十幾個人，傷了三十多個?！蔽滹w雪的臉上有些疲倦，“北齊人撤退得很突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武將軍，”趙羽看著她，“你覺得他們?yōu)槭裁匆吠?？?br />
  “可能是發(fā)現(xiàn)攻不下來，想要保存實力吧。”武飛雪說道，“畢竟夜戰(zhàn)對攻城方不利?！?br />
  “是嗎？”趙羽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但我記得你說過，北齊人很擅長夜戰(zhàn)?！?br />
  武飛雪愣了一下：“我說過嗎？我不記得了?！?br />
  “你說過?！蓖蹊膊辶艘痪?，“你說北齊人有專門的工兵隊，很有經(jīng)驗?！?br />
  “哦，那個?！蔽滹w雪笑了笑，“我是聽別人說的?！?br />
  “聽誰說的？”

  “這…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是哪個老兵吧。”

  趙羽和王瑾交換了一個眼神。武飛雪的反應(yīng)有些不自然。

  “武將軍，”趙羽突然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到的龍牙鎮(zhèn)？”

  “三天前。”

  “為什么要來龍牙鎮(zhèn)？”

  “聽說北齊人要南下，想來幫忙?！?br />
  “那你是怎么帶著這些士兵穿過北齊人的封鎖線的？”

  武飛雪的臉色變了變：“我們走的小路，比較隱蔽。”

  “什么小路？”

  “這…”武飛雪猶豫了一下，“我不太方便說。”

  趙羽點點頭：“我明白了?！?br />
  然后他突然拔出了劍，指著武飛雪：“你到底是什么人？”

  武飛雪臉色大變：“趙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壁w羽冷冷地說，“你不是武飛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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