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起確實是修煉魔宗禁術(shù)死的，”她終于開口，“這一點沒錯。至于我在不在藏書閣外……”她頓了頓，“我確實剛回蜀山不久。”

  “那你為什么要幫他掩蓋真相？”

  “我沒有掩蓋真相。”李英奇冷冷地說，“我只是還原了事實?！?br />
  趙羽皺眉：“什么意思？”

  “沈云起身上的魔氣，確實是他自己修煉魔宗秘術(shù)帶來的?！崩钣⑵婵粗?，“但是，是誰逼他修煉的，那就不好說了?！?br />
  趙羽心里一震：“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沒說?！崩钣⑵娲驍嗨澳阋彩裁炊紱]聽到。”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趙羽叫住她，“你到底是不是蒹葭？”

  李英奇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你說呢？”

  然后，她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

  趙羽站在原地，半天沒動。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第二天一早，趙羽剛起床，就看到周翰站在門口。

  “你怎么在這兒？”趙羽驚訝地問。

  “我來看熱鬧啊?！敝芎埠俸僖恍?，“對了，告訴你個事兒?！?br />
  “什么事？”

  “沈云深來了?！敝芎矇旱吐曇簦吧蚣夷莻€大兒子，昨天晚上到的?！?br />
  趙羽心里一動：“他來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查他弟弟的死唄。”周翰聳了聳肩，“不過我看他這架勢，怕是不會善罷甘休?！?br />
  趙羽沉默了。

  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

  城頭的廝殺持續(xù)到后半夜才算消停。

  北齊軍扔下滿地尸體，終于鳴金收兵，像潮水一樣退了回去。城墻上的士兵們癱坐在地上，有人抱著兵器就睡著了，有人捂著傷口低聲呻吟，還有人抱著死去袍澤的尸體無聲流淚。

  趙羽站在城樓上，盔甲上沾滿了血污和塵土。他臉色蒼白，額角還在冒著細密的汗珠，一只手撐著城墻垛口，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殿下，您先下去歇著吧?！蔽滹w雪走過來，聲音依舊冷靜，“北齊今夜不會再來了?！?br />
  趙羽擺擺手：“先清點傷亡，安撫傷員。糧草軍械消耗多少，明早給我個數(shù)。”

  “是?！?br />
  王瑾跟在趙羽身后，一路走下城樓。他嘴唇動了幾次，想說點什么，最終還是咽了回去。今天這一仗，徹底把他那些小心思打碎了。

  回到府衙，趙羽謝絕了所有人的跟隨，獨自進了后院的房間。

  他脫下沉重的盔甲，整個人一下子松懈下來。肩膀上被流矢擦傷的地方隱隱作痛，腰間還有幾處淤青，都是今天混戰(zhàn)時留下的。

  簡單清理了傷口，趙羽換上一身干凈的中衣，正準(zhǔn)備躺下休息，房梁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他心頭一凜，手已經(jīng)摸向床邊的佩劍。

  可來人速度太快。

  一道黑影從房梁上落下,勁風(fēng)撲面而來。趙羽勉強抽出半截劍，就被對方一掌拍飛了兵器。緊接著，一只冰涼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被死死按在床上。

  “就是你殺了云中雁？”

  黑衣人聲音低沉，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那股殺氣毫不掩飾，像刀子一樣刮在趙羽臉上。

  趙羽拼命想要掙扎，可對方內(nèi)力深厚得可怕，他根本動彈不得。喉嚨被死死扼住，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發(fā)黑。

  “死吧?！?br />
  黑衣人另一只手抬起，掌心凝聚起森然的勁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窗戶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李英奇沖了進來，手中長劍寒光一閃，直取黑衣人面門。黑衣人不得不松開趙羽，側(cè)身避開這一劍。

  “你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崩钣⑵嬖捯粑绰洌瑒菀阎?。

  兩人瞬間交手十幾招，房間里勁風(fēng)呼嘯，桌椅板凳被余波震得粉碎。趙羽靠在床頭劇烈咳嗽，眼睛死死盯著場中。

  李英奇劍法凌厲，招招不離要害?？赡呛谝氯艘膊皇且着c之輩，掌法詭異狠辣，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黑衣人眼神一閃，突然逼退李英奇，身形一縱，破窗而逃。李英奇想要追擊，卻被趙羽叫住了。

  “別追了?！?br />
  趙羽聲音嘶啞，喉嚨火辣辣地疼。李英奇轉(zhuǎn)身，臉上還帶著未散的殺氣：“殿下沒事吧？”

  “死不了?！壁w羽撐著床沿站起來，盯著李英奇，“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路過?！?br />
  “路過？”趙羽冷笑，“深更半夜，路過我的房間？”

  李英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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