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龍牙鎮(zhèn)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王瑾坐在城樓角落里，雙手還在微微發(fā)抖。剛才那場廝殺的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fù)播放，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得嚇人。他看向趙羽，這位七皇子正在檢查城防，神色平靜得就像剛才只是處理了一樁尋常公務(wù)。

  “殿下?！蓖蹊曇粲行└蓾?，“您……您早就知道北齊會來？”

  趙羽頭也不回：“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可是您準備得這么充分……”

  “充分？”趙羽轉(zhuǎn)過身，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你覺得剛才那叫充分？要不是武將軍及時趕到，西段早就被突破了。要不是那些火油彈夠猛，東段的騎兵沖上來，咱們現(xiàn)在都成尸體了?！?br />
  王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武飛雪從西段走了過來，臉上還沾著血跡，但神色依舊冷靜：“殿下，北齊這次只是試探。真正的攻勢還在后面?！?br />
  “我知道。”趙羽點點頭，“傷亡如何？”

  “死了十三個，傷了二十七個?！蔽滹w雪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比預(yù)想的要好。”

  王瑾聽得心頭發(fā)寒。十三條人命，在他們口中就這么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武將軍辛苦了?！壁w羽說道，“讓兄弟們先休息，明天還有硬仗要打?！?br />
  武飛雪點頭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殿下，您的內(nèi)息……有些不穩(wěn)。”

  趙羽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剛才戰(zhàn)斗中，我感覺到您體內(nèi)的真氣有些紊亂?！蔽滹w雪轉(zhuǎn)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您最近是不是在修煉什么新的功法？”

  趙羽心頭一跳。他確實在修煉李英奇?zhèn)魇诘膬?nèi)息法門，但沒想到會被武飛雪察覺到。

  “沒什么，可能是剛才太緊張了。”趙羽隨口敷衍。

  武飛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瑾看著武飛雪的背影，又看看趙羽，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這兩個人之間，明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夜深了，龍牙鎮(zhèn)重新陷入寂靜。

  趙羽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上，望著遠方的夜空。今天的戰(zhàn)斗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如果不是有武飛雪幫忙，如果不是那些改造過的床弩和火油彈，龍牙鎮(zhèn)早就被攻破了。

  他閉上眼睛，開始按照李英奇教授的方法調(diào)息。一股溫?zé)岬臍饬髟诘ぬ镏芯従徚鬓D(zhuǎn)，沿著經(jīng)脈游走全身。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有一股暖流在血管里流淌。

  “練得怎么樣？”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趙羽睜開眼，李英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身后。

  “還行。”趙羽轉(zhuǎn)過身，“你怎么來了？”

  “聽說龍牙鎮(zhèn)遭到攻擊，過來看看?！崩钣⑵孀叩剿磉?，“傷得重不重？”

  “沒事，都是小傷。”趙羽搖搖頭，“倒是你，今天用了幾成功力？”

  李英奇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剛才武飛雪說我內(nèi)息不穩(wěn)，我想起來，你教我的那套功法威力很大，但我總覺得……”趙羽停頓了一下，“你是不是沒有用全力？”

  李英奇沉默了一會兒：“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強。”趙羽直視著她的眼睛，“還有，你為什么要幫我？”

  李英奇轉(zhuǎn)過頭，望向遠方的夜空：“你覺得我為什么要幫你？”

  “我不知道?！壁w羽搖搖頭，“但我總覺得，你對我……不一樣。”

  李英奇心頭一跳，但表面上依舊平靜：“不一樣？”

  “就是……”趙羽想了想，“你對我很好，但又總是保持距離。你教我功法，但又不肯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你明明很強，卻總是說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李英奇苦笑一聲：“也許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幫助吧?！?br />
  “僅此而已？”

  李英奇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夜空。

  兩人就這樣站在城樓上，誰也沒有說話。夜風(fēng)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良久，李英奇忽然開口：“你還記得望月嗎？”

  趙羽心頭一震：“你……你怎么知道望月？”

  “我聽你說過?！崩钣⑵娴穆曇粲行╋h忽，“你很喜歡她？”

  趙羽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那些記憶很模糊，就像做夢一樣。但每次想起她，心里就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br />
  李英奇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什么感覺？”

  “溫暖，還有……愧疚?！壁w羽皺著眉頭，“我總覺得，我對不起她。但我想不起來為什么。”

  李英奇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有些事情忘記了更好。”

  “為什么？”

  “因為記起來，可能會更痛苦?！?br />
  趙羽看著李英奇，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沖動。他想要伸手去碰她的臉，想要告訴她，他覺得她比望月更重要。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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