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余的言語，行動已表明一切。

  鳳婉看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五人再次來到那通向地下的石階前。

  丁一取出幾張清心明目的符箓分給眾人，叮囑道：“緊守靈臺，勿失本心?！?br />
  虞江率先邁步，踏下石階，公羊左緊隨其后。

  小七扶著鳳婉，走在中間，丁一則斷后。

  一步，兩步……深入黑暗。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鳳婉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力，努力對抗著那逐漸襲來的暈眩感和耳畔開始隱隱作響的呼喚。

  石壁上的圖案在火折子的光芒下若隱若現(xiàn)，扭曲、怪誕，仿佛活了過來，在她眼前舞動。

  她咬緊牙關(guān)，心中默念：“是幻象，皆是幻象……”

  前方的虞江和公羊左腳步開始變得遲緩，眼神也逐漸空洞，顯然再次受到了影響。

  小七緊握著鳳婉的手臂，希望小姐能夠堅持住。

  當(dāng)走到某一級臺階時，那股強(qiáng)大的吸力再次降臨！

  鳳婉只覺得眼前猛地一花，熟悉的景象再次鋪天蓋地而來——恢弘的西域城池，歡呼的民眾，高踞王座，頭戴羽冠，手持權(quán)杖的美麗女王……

  但這一次，她沒有完全沉溺進(jìn)去。

  她像一個旁觀者，同時又奇異地感受著“女王”的視角。

  她看到“自己”接受朝拜，看到“自己”走過繁華的街市，看到“自己”在夜晚仰望星空，眼中帶著深深的眷戀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回來……回到你的王座……完成你的使命……”

  那呼喚聲比上一次更加清晰，直接響在她的腦海深處。

  “你是誰？”

  鳳婉在意識中發(fā)問。

  “……我是你……你亦是我……歸來……夜闌城需要它的主人……”

  便在此時，一陣劇烈的搖晃感傳來！

  幻境開始不穩(wěn)定地閃爍，城池、民眾、王座都像是水中倒影般扭曲起來。

  鳳婉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是現(xiàn)實(shí)中的小七在用力搖晃她：“小姐！小姐你醒醒！丁先生他……他在記錄壁畫！”

  鳳婉強(qiáng)行從幻境的拉扯中掙脫一部分意識，側(cè)頭看去。

  只見丁一臉色蒼白如紙，他不知何時已用隨身攜帶的炭筆和紙卷，正在飛速地臨摹石壁上的圖案。

  他的眼神狂熱，嘴角甚至溢出了和白日公羊左一樣的鮮血，但他仍在堅持，飛快的記錄著壁畫上的一切。

  “國師！快停下！這樣你會死的！”

  虞江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大聲喝道。

  但丁一恍若未聞。

  “阻止他！”鳳婉喊道。

  公羊左已經(jīng)陷入幻境，毫無反應(yīng)。

  “虞江，快！”

  虞江離得最近，聞言立刻上前，想要奪下丁一的炭筆。

  就在虞江的手觸碰到丁一的瞬間——

  “嗡！”

  整個地下通道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石壁上的所有圖案仿佛活了過來，化作無數(shù)流光，瘋狂地涌向……鳳婉！

  龐大的信息流和能量瞬間沖入她的體內(nèi)，鳳婉悶哼一聲，感覺頭顱幾乎要炸開，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聲音、情感在她意識中奔騰呼嘯。

  那高踞王座的女王轉(zhuǎn)過身，這一次，她的面容無比清晰，竟然與鳳婉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眼神蒼涼古老，她對著鳳婉，緩緩張開了雙臂，化作一道流光，徹底融入鳳婉的身體。

  白光散去。

  通道恢復(fù)了平靜，石壁上的圖案徹底消失，變得光滑如鏡。

  丁一虛脫地癱倒在地，手中的炭筆和紙卷飄然落地。

  公羊左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其他人。

  虞江、小七都被那股力量推得撞在墻壁上。

  而鳳婉，站在原地，緊閉著雙眼。

  片刻后，她緩緩睜開。

  那雙眸子，依舊清澈，卻仿佛沉淀了萬古的風(fēng)沙，有一種歷經(jīng)歲月的滄桑感。

  “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出去了，國師大人，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鳳婉的聲音很平靜，卻讓人不由的多了一絲壓迫感。

  她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丁一蒼白的臉上。

  丁一劇烈地咳嗽著，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跡，看向鳳婉的眼神有欣喜也有一絲復(fù)雜。

  震驚、愧疚、如釋重負(fù)般的笑容同時出現(xiàn)在了丁一的臉上。

  “丁一恭迎吾王回歸……”

  他聲音沙啞且?guī)е唤z哽咽，“您……終于都想起來了？”

  這話如同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