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來是這個蔥綠色的
傅桉用胳膊肘搗了搗身旁的易輕朝道:“你怎么不打那王秀兩下?”
她剛剛可是看的真切,易輕朝的拳頭都在袖子里捏緊了,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遲遲沒有出手。
難道這就是道門子弟的修養(yǎng)?
“我是道門中人,怎么能隨意攻擊凡人。”易輕朝表情驕矜地回了話,隨后看了一眼林晚林,“再說了,有林晚林在,他肯定是按不住手的?!?br />
有道理。
傅桉了然地隨意點了頭,林晚林聽到動靜也就近坐下道:“她這樣的長舌婦就該用武力治一治,俗世間女子本就處境艱難又看重名聲,她這樣顛倒黑白,張柳他娘哪怕不是被她氣死的,也和她脫不了干系?!?br />
易輕朝聞言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道:“世人的唾沫,有時千斤重。”
壓垮張琦的,究竟是張宿的死,還是王秀的話,又或是村里人的指指點點呢。
林晚林繼續(xù)道:“要我說,這許翠和張柳之間有著生死之仇,如何能做到相愛?”如果有人傷害了自己的爹娘,哪怕是易輕朝,自己興許不會取了他的性命,但也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來往。
“世間情愛能蒙蔽人的心智?!边@次是傅桉應(yīng)了聲。
“你說這樣的話,難道你活著的時候也有有情人?”
這話說得著實冒犯,易輕朝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林晚林,見他沒有挨打又垂下了眼皮。
傅桉一眼就看出了林晚林的打算,挑起左側(cè)眉頭道:“想知道我的事情?”
“等你們再成熟些吧?!?br />
林晚林略感無趣的向下撇了嘴角,太陽就在幾人的閑言中一點點落下,除了許甜甜午膳時回家,發(fā)現(xiàn)家中無人,來給三人送了些糖餅之外,三人始終都坐在王秀家的院子里。
隨著夜幕漸沉,院里起了涼風,吹起易輕朝的衣袖,也吹起林晚林鬢邊的長發(fā)。
“來了。”易輕朝放在桌上的手驀然握成拳頭。
林晚林未與許翠和張柳二人見過面,所以不知兩人的深淺,當下也集中精神抬眼看向院門處。
“你們?nèi)齻€……”隨著這道鬼氣森森的女聲,許翠的身影緩緩穿過院門,“讓你們走,你們不走,反倒來我家里做什么?總不能是想找些什么東西勸我放下執(zhí)念早日投胎吧?”
許翠看了眼癱軟在地上的王秀,臉上掛著濃濃的嘲諷:“我還以為你們這么愛管閑事的人不會欺負我們窮苦村里人呢,原來也會對我娘下手啊。只可惜,這個家里不管是她,還是我爹,就算是二狗,對我都不會有任何影響,你們打錯算盤了。”
許翠的爹?
的確,三人一清早就來了,從未見過許翠他爹,就連許二狗也不見了蹤影。
“別找了,我爹去上了賭桌,不輸光錢兩是不會回來的,至于二狗…”許翠瞇起眼睛看了一眼屋門,“應(yīng)該是肚子餓跑出去了,這會早就不知道睡在哪個角落里當狗呢?!?br />
林晚林隱晦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許翠后,一手放在桌上支起下巴,“張柳呢?他不進來坐坐嗎,怎么說也是他老丈人的家里。”
“你閉嘴!”
聽到老丈人幾個字,許翠激動到幾乎穩(wěn)不住人臉,清秀的原貌與黑洞洞的白骨臉交替出現(xiàn),“我也好,張郎也好,都和這個家毫無關(guān)系!
“好好好沒關(guān)系,你別激動,進來坐著聊聊?”
“誰要和你們聊!我說了,今晚不走就殺了你們??!”說完,許翠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傅桉道:“我以為這個穿藍衣服的是你的情郎,原來是這個蔥綠色的。”
林晚林聞言瞪大了眼,有些不滿的看向許翠,什么叫蔥綠色?自己今天的外衫可是官綠色的!
傅桉是面上倒是有些真心實意的疑惑,她也沒有和林晚林故作親近,也不知是什么讓許翠有了這樣的念頭。
“你娘給你燒紙錢,你卻現(xiàn)身嚇唬她?!?br />
“燒紙錢?她分明是想燒了張郎!”說到這,許翠又惡狠狠的看向易輕朝,“要不是你害張郎反噬受傷,我娘的蠟燭根本就碰不到張郎!”
原來昨夜,王秀從夢中驚醒后,總覺得夢中哭喊著和自己求救的女子像極了自己的女兒許翠,即使她在夢中看不清那女子的臉,可王秀越想越覺得像許翠,她思來想去,應(yīng)該是紙錢燒得太少了,才讓女兒在地下受苦。
當年許翠殉情而亡給王秀氣的不輕,她本就對張柳此人尤為不滿,可女兒偏偏跟下了降頭一樣就喜歡上這個臭小子。
私奔、殉情…這兩個詞在偏遠的村莊就是不合禮數(shù)的具象化,村里人的指指點點更是讓怒氣蒙蔽了王秀的雙眼,所以停靈七日,她未給許翠燒過一張紙錢。
興許就是在地下沒錢打點才吃著苦頭,不然自己那個要強的女兒怎么會來托夢呢?
王秀縱使對許翠當年殉情之事再不滿,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許翠也死了一年多了,自己再多的怨氣與不滿都隨著時光一點點散去。
更何況,不知是不是王秀的錯覺,自從許翠死后,她總覺得一到晚上,家里就有許翠的身影,有時候是在院子里擇菜,有時候是在井口旁洗衣裳,若真是因為沒有紙錢才留在家里現(xiàn)身,那不如趁著今夜多燒點紙錢把許翠給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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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王秀小心地繞過熟睡打鼾的許甘,從柜子地掏出一沓原計劃元節(jié)燒的紙錢,又摸出兩個沒有燒過的白燭,這才披了件外衫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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