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們奉我為峒主如何?
“巖勐!”
大長老枯瘦的手指死死指著他,嘴唇顫抖不止,怒吼聲里裹著撕心裂肺的顫音,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碎骨煞陪了他近六十年,早已不是普通蠱蟲,是刻進(jìn)骨血的牽掛,是他晚年唯一的慰藉,如今卻只剩一具泛著冷光的白骨,連一絲血肉、一寸鱗甲都沒留下。
巖勐卻只勾了勾唇角,眼底沒有半分歉意,反而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那具白骨,語氣帶著幾分譏諷:
“大長老,既然是斗蠱比試,輸贏生死本就是常事。您連這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還談什么主持峒主選拔,守護(hù)蝶花峒?”
“你簡直……簡直是喪心病狂!”大長老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渾濁的眼睛里布滿血絲,呼吸驟然急促,身子晃了晃,眼前猛地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大長老!”
“大長老!”
……
蝶花峒眾人瞬間慌了,紛紛驚呼出聲。
幾個年輕子弟快步?jīng)_上前,及時托住他軟倒的身體,有人慌忙掐他的人中,有人順著他的后背順氣,臉上滿是焦急與擔(dān)憂。
一直沉默站在旁側(cè)的二長老,此刻終于搖了搖頭,往日溫和的眼神里沒了半分維護(hù),只剩深深的失望。
他嘆了口氣,聲音沉沉的:“阿勐,你做的太過了。大哥他守護(hù)了蝶花峒一生,碎骨煞更是他畢生的心血,也是咱們蝶花峒的守護(hù)神,你怎能下此死手?”
巖勐聞言,突然冷哼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
“蝶花峒的規(guī)矩早該改了!你們偏安一隅,不思進(jìn)取,只會抱著一些婦人之仁的想法。弱肉強(qiáng)食,才是這世道生存的道理!”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二長老被他懟得語塞,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能無奈地閉了嘴。
這時,石青禾從人群中上前一步,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堅定如磐石,直直地看向巖勐,語氣擲地有聲地說道:
“有我在,你休想成為蝶花峒的峒主。蝶花峒的未來,蝶花峒人的命運(yùn),也輪不到你說了算!”
巖勐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挑釁的光,語氣桀驁又不屑:“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大話誰都會說?!?br />
很快,昏迷的大長老被兩個年輕子弟小心翼翼地抬下去靜養(yǎng),峒主選拔儀式只能繼續(xù)進(jìn)行。
等到第一階段的考核全部結(jié)束,能夠參與第二輪選拔的峒主候選人,終于全部確定下來。
“第二輪考核開始,所有參與者上前一步!”二長老的臉色依舊凝重,聲音里沒了往日的溫和,帶著沉甸甸的嚴(yán)肅。
巖勐殘殺碎骨煞的事,像一塊巨石壓在所有人心里,讓空氣中都彌漫著一層血腥的壓抑。
蝶花峒的眾人看向巖勐,乃至他身后的輪回閣殺手的目光,都淬著濃濃的憤恨。
等所有候選人盡數(shù)上前站定,天空突然掠過一片彩光。
一群斑斕的彩蝶振翅飛來,翅膀上的花紋在日光下泛著流光,它們繞著眾人緩緩盤旋一圈后,一只接一只輕盈地落在峒主候選們的肩頭。
按蝶花峒流傳百年的規(guī)矩,肩頭彩蝶顏色一致的兩人,便是接下來斗蠱環(huán)節(jié)的對手。
確定好各自的對手后,眾人紛紛退回原來的位置坐好。
二長老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宣布:“第一場比試,巖蕩對石龍!”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兩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同時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到場地中央。
石龍對著巖蕩雙手交疊,躬身行了個蝶花峒的禮,“巖蕩大哥,還請多多指教!”
巖蕩也連忙拱手回禮,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彼此彼此?!?br />
二人話音剛落,便同時開始催動蠱蟲。
巖蕩招來的是百余只手指大小的蚰蜓。
蚰蜓身體兩側(cè)遍布細(xì)如發(fā)絲的蟲足,的足尖泛著淡淡的銀藍(lán)微光,行動間輕得沒有一絲聲響。
這正是他耗費(fèi)十年心血煉制的蠱蟲,名為“千劫絲”。
而石龍則俯身掀開腳邊的布囊,一只拳頭大小的蟾蜍慢悠悠地躍了出來,蟾蜍通體青黑,背上的疙瘩上凝著一層薄薄的寒霜。
它剛一現(xiàn)身,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連石板上都結(jié)了一層細(xì)密的薄冰,這便是他的精心培育的“刻骨寒”。
刻骨寒天生就克制蟲類蠱蟲,即便千劫絲在數(shù)量上占據(jù)優(yōu)勢,也根本擋不住它吐出的寒毒侵襲。
不過片刻功夫,那些泛著銀藍(lán)色微光的蚰蜓,就被刻骨寒吐出的寒氣凍得僵硬地躺在地上。
石龍見千劫絲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便立刻停下催蠱,指尖輕輕敲擊腰間的竹筒,發(fā)出清脆又有節(jié)奏的聲響。
刻骨寒聽到信號,立刻收斂了毒囊,鼓著圓滾滾的腮幫子,一蹦一跳地退回石龍腳邊。
“我輸了”巖蕩緊緊攥著拳頭,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說著,他依照蝶花峒的規(guī)矩,對著石龍深深躬身行禮,姿態(tài)恭敬又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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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