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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

  “地仙之祖的道，鎮(zhèn)壓一方水土，護佑萬千生靈。你的道……去哪了？”

  鎮(zhèn)元子聞言，竟是笑了。

  他搖了搖頭，像是在看一個執(zhí)迷不悟的頑童。

  “玄奘啊玄奘，你還是沒變?！?br />
  “道？道是什么？”

  “道祖高高在上，可曾看過人間一眼？三清俯瞰眾生，可曾救過一人之苦？”

  “貧道守著這萬壽山數(shù)千年，守著這所謂的地仙之道，得到的又是什么？是孤寂，是停滯，是永無止境的空虛。”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話語中，卻透出一股壓抑了千年的怨氣。

  “直到貧道遇見了‘佛’?！?br />
  “真正的佛。”

  “他告訴貧道，道是虛假的，德是偽善的。唯有功德，無上之功德，方能證得無上之菩提，得大逍遙，大自在?！?br />
  玄奘沉默。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鎮(zhèn)元子，眼神復(fù)雜。

  鎮(zhèn)元子似乎很享受玄奘的這種眼神，他站起身，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整個天地。

  “法師，你看?！?br />
  他指著庭院中央那棵焦黑的枯樹。

  “此乃天地靈根，人參果樹。昔日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jié)果，再三千年才得熟，聞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何等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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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依舊是小道?！?br />
  “如今，貧道以無上佛法澆灌，以無量功德滋養(yǎng)。它已脫胎換骨，不日將結(jié)出真正的‘佛果’！”

  “待貧道食之，便可一步登天，成就佛陀之位！”

  他的語氣，充滿了狂熱。

  云逍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聽懂了。

  這家伙，瘋了。

  跟之前遇到的所有敵人都不同。

  那些人，是為了執(zhí)行命令，為了完成“KPI”。

  而眼前這個鎮(zhèn)元子，他是真的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確的，是偉大的。

  這是一個，有著堅定信仰的瘋子。

  “為了迎接法師這位故人，貧道特意為你們，留了幾枚尚未完全成熟的果實?！?br />
  鎮(zhèn)元子拍了拍手。

  “清風(fēng)，明月，將為貴客準(zhǔn)備的‘人參果’，端上來。”

  話音剛落。

  那兩個一直站在庭院門口，如同木雕泥塑般的道童，動了。

  他們轉(zhuǎn)身走入殿內(nèi)，很快，捧著一個巨大的白玉托盤，走了出來。

  托盤上，蓋著一塊紅布。

  一股難以形容的異香，瞬間彌漫了整個庭院。

  那香味，清冽，甘甜，仿佛能滲入人的靈魂深處，勾起最原始的食欲。

  孫刑者使勁吸了吸鼻子，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睛都看直了。

  誅八界冰冷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一絲動容。

  只有玄奘，依舊面無表情。

  清風(fēng)、明月將托盤放在石桌上，然后恭敬地掀開了紅布。

  剎那間，寶光四射。

  托盤中，靜靜地躺著五個“果子”。

  那果子，約莫三寸長，通體瑩白，寶光流轉(zhuǎn)。

  其模樣，與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無二。

  四肢俱全，五官咸備，甚至連眉眼間的神態(tài)，都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安詳?shù)爻了?br />
  一股比剛才濃郁十倍的清香，撲面而來。

  “此乃貧道以新法培育出的‘人參果’?！?br />
  鎮(zhèn)元子臉上帶著自豪的微笑，介紹道。

  “雖未完全成熟，卻也蘊含天地造化，食之可延年益壽，洗滌凡胎?！?br />
  “諸位，請吧。”

  孫刑者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搓著手，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拿離他最近的一個“嬰兒”。

  “猴哥！”

  一只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云逍。

  孫刑者一愣，“大師兄，你干啥？”

  云逍沒有回答他。

  他的臉色，一片煞白，嘴唇微微顫抖。

  從那紅布被掀開的一瞬間，他的【通感】，就自動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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