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

  那依舊是一條魚的輪廓，但體型卻比之前小了許多。它的身上，不再是純粹的燦金色，而是多了一層幽深的、宛若深淵的魔氣。金色的鱗片邊緣，隱隱有鋒銳的劍意流轉(zhuǎn)。

  佛光之慈悲，魔氣之霸道，劍意之鋒銳。

  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這具新的法相上，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詭異平衡。

  “這……這是什么？”辯機徹底失語了。

  如果說之前的咸魚法相是顛覆了她的認知，那么眼前這個佛魔劍三合一的“怪魚”，則已經(jīng)擊穿了她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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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逍沒有理會她的震驚。

  他的心神，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對石壁的感悟之中。

  師姐用“吃”的方式，吸收了經(jīng)文的能量本源。

  而他，要用另一種方式，來解析這份傳承。

  【通感】，開啟！

  他不再用眼睛去看，不再用神念去讀。

  而是張開自己所有的感官，去“品嘗”這片空間中，還未完全消散的佛法余韻。

  第一口“嘗”下去。

  是一股溫潤甘甜的味道，像一碗暖暖的蓮子羹。入口即化，暖意瞬間流遍四肢百骸，讓人心中所有的戾氣和不安，都在這股暖流中消融。

  “這是……慈悲?！?br />
  云逍瞬間明悟。

  他沒有停下，又“嘗”了第二口。

  這一次，味道截然不同。那是一種極致的清冷與空寂，像是萬年雪山之巔的一捧初雪，沒有任何雜味，純粹到極致。吞下它，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所有的欲望和雜念，都歸于虛無。

  “這是……寂滅?！?br />
  他又“嘗”了第三口。

  味道再次劇變！

  辛辣，滾燙，充滿了金屬的鐵銹味和硫磺的爆裂感，就像一口吞下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又灌下了一整壺的烈酒?？癖┑膽?zhàn)意，從心底最深處噴涌而出，恨不得立刻找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這是……斗戰(zhàn)?！?br />
  慈悲，寂滅，斗戰(zhàn)，守護，超脫……

  《心猿意馬本源經(jīng)》中蘊含的萬千法意，此刻都化作了一道道風(fēng)味各異的“菜肴”，呈現(xiàn)在云逍的面前。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修行者，此時都應(yīng)該根據(jù)自己的道，選擇其中最契合的一道來吸收、領(lǐng)悟。

  但云逍是誰？

  一個堅定的自助餐擁護者。

  “小孩子才做選擇。”

  他在識海中對八戒嘿嘿一笑：“我全都要！”

  八戒大驚：“你瘋了？這些法意彼此沖突，尤其是慈悲與斗戰(zhàn)，寂滅與守護，根本就是南轅北轍，你把它們?nèi)纪滔氯ィ慌掳炎约簱伪瑔?？?br />
  “撐爆？”云逍笑了，“我的身體，什么時候輪到這些玩意兒來做主了？”

  他想起了在無垢之城龍脈核心，強行融合龍脈精氣、魔氣和帝王龍氣，催生【佛魔金身】時的場景。

  那種在鋼絲上跳舞的兇險與刺激，他早就習(xí)慣了。

  對他來說，這些所謂的“佛法真意”，不是什么需要頂禮膜拜的大道。

  它們只是……養(yǎng)料。

  是讓他的【佛魔金身】和【心劍】，變得更強的養(yǎng)料！

  “來吧，都到我碗里來！”

  云逍心念一動，身后的“佛魔劍魚”法相猛地張開了嘴。

  一股恐怖的吸力，從那張魚嘴中爆發(fā)出來。

  空間中，那些殘留的、無形的佛法余韻，像是受到了某種絕對命令的召喚，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金色氣流，瘋狂地朝著云逍的身體，奔涌而去！

  溫潤的“慈悲”，化作一股暖流，融入【佛魔金身】，讓金身表面的佛光愈發(fā)柔和，多了一絲“渡化”的韻味。

  空寂的“寂滅”，化作一股清氣，融入【心劍】，讓那本就鋒銳的劍意，變得更加純粹，更加內(nèi)斂。

  而那狂暴的“斗戰(zhàn)”，則被他毫不客氣地，全部灌注進了金身的魔氣之中。

  轟！

  云逍的體內(nèi)，仿佛有億萬座火山在同時噴發(fā)。

  刺目的金光與幽深的魔氣，在他身上瘋狂交織、碰撞、融合。他的皮膚表面，時而浮現(xiàn)出莊嚴的佛陀圣像，時而又轉(zhuǎn)變?yōu)楠b獰的修羅魔影。

  一股遠超凝血境巔峰的恐怖氣息，如風(fēng)暴般席卷了整個空間。

  他的骨骼在噼啪作響，仿佛在被一錘錘地敲碎重組。

  他的血液在奔騰咆哮，每一次流動，都帶走了舊的雜質(zhì)，換來了新的生機。

  換髓！

  武道第四境，換髓境！

  他竟然就在這悟道之中，借助這萬千佛法真意為燃料，強行沖破了境界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