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玄奘法師?
夜,深沉如墨。仿佛連星光都被這壓抑的寂靜吞噬。
詭案組二樓,云逍那間"豪華單間"內(nèi),一豆昏黃的油燈在深夜的微風(fēng)中頑強(qiáng)地跳動著。將一個伏案苦讀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映在斑駁的墻壁上,如同一個孤獨的求道者。
云逍已經(jīng)整整一夜未眠。
他的面前,沒有堆積如山的案卷,也沒有那些令人頭疼的功法秘籍。
只有一張從檔案司禁區(qū)里"借"出來的、極其古老的、散發(fā)著淡淡血腥味和無盡怨念的破爛布帛。
以及那布帛之上,用早已干涸發(fā)黑的血跡寫成的、如同厲鬼的爪痕般扭曲而瘋狂的六個大字——
【西行皆是騙局】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的大腦和三觀,在這一夜之間,被反復(fù)地解構(gòu)、重塑、再碾得粉碎。
"騙局,竟然是騙局。"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
那雙總是閃爍著"咸魚光輝"的眼睛,此刻卻布滿了血絲和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一絲被欺騙的憤怒。
他想起了自己前世那些耳熟能詳?shù)墓适?。想起了那個為了普度眾生而毅然踏上西行之路的慈悲圣僧。想起了那個戰(zhàn)天斗地、無所不能的蓋世英雄。想起了那個雖然好吃懶做但關(guān)鍵時刻也還算靠得住的憨厚師弟。
難道那一切,那所有關(guān)于信念、關(guān)于救贖、關(guān)于師徒情深、降妖除魔的壯麗史詩,在這個世界,竟然都只是一個被精心編織的、充滿了血腥與背叛的謊言?
這個認(rèn)知,比之前任何一次危機(jī)都更讓他感到遍體生寒。
那不僅僅是對一個故事的顛覆,更是對他整個世界觀的沖擊。
他不知道這塊布帛是誰留下的,也不知道這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驚心動魄的真相。
但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卷入了這場橫跨了數(shù)千年的驚天大棋局之中,再也無法脫身。
"不行!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了!"
當(dāng)?shù)谝豢|晨曦艱難地穿透窗欞,將房間內(nèi)飛舞的塵埃照得清晰可見時,云逍猛地從那堆積如山的故紙堆中站了起來。
一夜的苦思冥想,不僅沒有讓他找到答案,反而讓他心中的疑云和危機(jī)感,變得更加濃重。
他知道,光靠自己一個人胡亂猜測,是絕對不可能揭開這個秘密的。
他需要幫手。需要線索。需要將這潭水徹底攪渾。
他決定,今天,他就要"正本清源",徹底整頓詭案組這股歪風(fēng)邪氣。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魏知腐朽墮落,終日與酒為伴,除了睡就是睡,簡直是鎮(zhèn)魔衛(wèi)之恥。
丹心不問世事,整天把自己關(guān)在煉丹房里,除了研究那些瓶瓶罐罐,就是偶爾出來調(diào)戲一下純情小處男,對團(tuán)隊建設(shè)毫無貢獻(xiàn)。
褚靈沉迷左道煉器,天天鼓搗那些破銅爛鐵。制造的噪音比器械營還大,還老是拿自己當(dāng)實驗品,簡直喪心病狂。
琉璃除了吃就是睡,是個需要被保護(hù)的可愛吃貨,這個不能算。
還有凌風(fēng),他也算個人吧。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為京城的青樓事業(yè)添磚加瓦,但偶爾也能提供點有用(主要是他爹有用)的情報。
"不行!"云逍感覺自己的正義感在熊熊燃燒,"整個詭案組,就我一個人在為了世界的真相而殫精竭慮!而他們還在睡大覺!這像話嗎?這合理嗎?今天我云逍就是要鐵骨錚錚!"
他眼中閃爍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壯光芒,幾步就竄到了二樓。
來到了那個他已經(jīng)"輕車熟路"的、總是散發(fā)著淡淡零食香味的房門前——琉璃師姐的閨房。
他決定,先把自己這位"強(qiáng)大但有點天然呆"的師姐給忽悠瘸了。拉到自己的陣營里,讓她成為自己"整頓職場"的堅實后盾和主要戰(zhàn)斗力。
"砰砰砰!砰砰砰!"
他興沖沖地,用一種極其"富有節(jié)奏感"和"充滿了期待"的力度,在門板上敲擊著。
"師姐……別睡了……明天咱們出趟遠(yuǎn)門……"
"去旅個游,順便考個古?"
然而,琉璃的房門剛剛打開一條縫,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那雙總是亮晶晶的大眼睛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迷糊,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
斜對面,那扇總是緊閉著的、仿佛與世隔絕的房門,卻"哐當(dāng)"一聲,如同被一頭發(fā)怒的蠻牛正面撞擊了一般,直接向內(nèi)倒飛了出去。
伴隨著刺耳的木頭碎裂聲,以及魏知那充滿了濃濃起床氣和滔天怒火的咆哮。
"云逍!你個小王八蛋!"
只見魏知頂著一個比昨天更加壯觀的雞窩頭,眼屎多得快要糊住眼睛,赤著腳。指著門口那個正保持著敲門姿勢、一臉懵逼的云逍,破口大罵:"大清早的,有沒有公德心,吵到別人睡覺怎么辦?"
云逍看著窗外那已經(jīng)快要照到屁股上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