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下一站,西梁女國,男人的溫柔鄉(xiāng)與修羅場
祥云在夜色中平穩(wěn)前行。
風很冷,刮在臉上,像刀子。
氣氛比風更冷。
自從離開白骨嶺化作的巨坑,這支臨時拼湊的西行隊伍,就陷入了一種沉默。
沒人說話。
孫刑者,這只平日里最聒噪的猴子,此刻正抱著棒子,蹲在云頭邊緣,一雙火眼金睛愣愣地望著下方飛速倒退的黑暗山巒,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難得的安靜,讓整片云都顯得有些寂寥。
另一側(cè)的誅八界,正用一塊干凈的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他的九齒釘耙。
動作很慢,很專注,仿佛這世間只剩下這一件事值得他去做。
但他偶爾停頓時,手指會下意識地觸碰懷中一枚玉佩的輪廓,眼神也會隨之變得復雜。
金大強這個鐵疙瘩,像一座山,忠實地護在凈琉身前,為她擋住大部分的夜風。
凈琉縮成一團,臉色依舊蒼白,白骨嶺的經(jīng)歷顯然給她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站在云頭最前方,那個如山岳般魁梧的背影。
玄奘。
他閉著眼,神情肅穆,仿佛入定,全憑一種玄妙的感覺在引路。
只有云逍沒閑著。
他的大腦,如同一臺精密的儀器,正在高速運轉(zhuǎn),一遍又一遍地復盤著白骨嶺的整個事件。
從踏入那片隔絕天地的骨原,到最后那株千年古樹的崩潰。
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轉(zhuǎn)折,都在他的識海中被拆解、分析、重組。
他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一個讓他后背發(fā)涼的結(jié)論。
古佛勢力的這些敵人,根本不講道理。
不是玄奘那種“物理”上的不講道理,而是一種更底層,更詭異的,從根源上扭曲規(guī)則的不講道理。
那株古樹的力量,核心不是法力有多深厚,神通有多強大。
它的核心,是“執(zhí)念”。
一種偏執(zhí)到極致,強大到足以憑空捏造一方世界的唯心之力。
在它的領(lǐng)域里,它就是規(guī)則。
它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慘白的骨火。
它說要有恨,于是宮殿里便盛滿了怨念的佳肴。
常規(guī)的攻擊對它無效,甚至會成為它的養(yǎng)料。
若非自己的【通感】恰好能“嘗”出這種執(zhí)念的本質(zhì),洞悉了那段塵封千年的孽緣,用攻心之計從內(nèi)部瓦解了它的存在根基……
云逍不敢想下去。
他們所有人,恐怕都會成為那片白骨地的新藏品。
自己的【通感】,還有邏輯推演,在面對這種“瘋子”時,似乎能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奇效。
可這還不夠。
這只是一種被動應(yīng)對的天賦。
他需要一套理論,一套可以理解、可以分析、甚至可以預測這種唯心力量的理論體系。
否則,下次再遇到一個“不講道理”的敵人,他未必還有這么好的運氣。
躺平摸魚,也得先保證自己能活到可以躺平的時候。
想到這里,云逍深吸一口氣,從云頭上站起,打破了這片凝滯的沉默。
他走到玄奘身后,隔著三步遠,恭敬地行了一禮。
“師父。”
玄奘眼皮都沒抬,只是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師父。”云逍斟酌著詞句。
“說?!?br />
“白骨嶺那株樹妖……”云逍頓了頓,試圖找到一個準確的詞,“它的力量,很奇怪。不像是法力,也不像是氣血,更像是一種……念想。一種‘我覺得應(yīng)該這樣,于是世界就變成這樣’的力量?!?br />
“這世上,真有如此唯心的力量嗎?”
云逍問完,連孫刑者和誅八界都下意識地投來了目光。
這個問題,同樣也困擾著他們。
那場戰(zhàn)斗,打得太憋屈了。
一身神力,卻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玄奘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zhuǎn)過身,那雙深邃得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云逍。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看穿他穿越者的靈魂,看穿他識海中沉睡的八戒,看穿他所有的秘密。
云逍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但還是硬著頭皮,與他對視。
良久,玄奘的嘴角,竟罕見地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算不上笑的弧度。
“你這小腦瓜,轉(zhuǎn)得倒是比猴子快?!?br />
遠處的孫刑者撇了撇嘴,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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