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人之下
這話一出,廳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
三萬兵馬,絕非小數(shù)目,皇城四門守衛(wèi)本就薄弱,如何抵擋得?。?br />
“云昭她……”青玄澈頓了頓,語氣柔和了些許,“她只是異能透支脫力昏睡,陛下已派人照看,暫無大礙?!?br />
眾人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卻又被眼前的危局揪緊。
青玄澈繼續(xù)道:“眼下四大城門中,東、南、西三門已有部署,唯有北城門缺人坐鎮(zhèn)。禁衛(wèi)軍需死守皇宮,青錦將軍還在清繳朝中內(nèi)奸,抽不開身?!?br />
他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北城門是皇城的北大門,一旦被破,叛軍便可長驅(qū)直入,屆時皇宮難保,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此時來見各位,便是想請大家隨我一同前往北城門防守,守住這最后一道屏障!”
話音剛落,魯?shù)楸懵氏忍こ鲆徊剑凵駴Q絕:“青大人說的哪里話!我們從黎城一路跟著你和云顧問,早就生死與共了!叛軍敢犯皇城,我魯?shù)榈谝粋€不答應(yīng),這北城門,我跟你守!”
“我也去!”潘江緊隨其后,沉穩(wěn)的臉上滿是堅定,“身為風(fēng)徽國人,如今皇城有難,我們豈能退縮?”
“算我一個!”
“還有我!”
“拼了!”
此起彼伏的響應(yīng)聲在廳內(nèi)響起,沒有一人猶豫,更無一人退縮。
青玄澈看著眼前一張張堅毅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鄭重頷首:“好!不愧是黎城出來的弟兄!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fā),務(wù)必在叛軍抵達前守住北城門!”
眾人轟然應(yīng)諾,紛紛轉(zhuǎn)身拿起靠在墻邊的武器,長刀、長槍、弩箭,件件寒光凜冽。
甲胄摩擦的鏗鏘聲、武器碰撞的清脆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青玄澈率先邁步,身后跟著潘江、魯?shù)榈热耍恍腥说纳碛霸跔T火下拉長,步伐堅定,朝著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皇城的天剛擦黑,往日里該是炊煙裊裊、人聲鼎沸的街巷,此刻卻靜得只剩風(fēng)卷落葉的聲響。
街口賣糖人的王老漢早早就收了攤,布兜里的木糖棍歪歪扭扭擠在一起,他攥著皺巴巴的錢袋一路小跑,后腰上的布衫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子。
上午突然戒嚴,他還以為只是尋常的防務(wù)檢查,直到下午聽見城西傳來異能對撞的巨響,像炸雷似的震得窗欞發(fā)顫,他才慌了神。
“哐當(dāng)”一聲,巷尾的李家媳婦猛地關(guān)上木門,還不忘插上兩道粗木閂。
屋里的小娃被嚇得哇哇哭,她趕緊捂住孩子的嘴,壓低聲音哄:“別吵,外面不安全?!?br />
堂屋里,李老爹蹲在灶臺邊,手里的煙桿忘了點,眉頭皺成一團:“上午還看見青錦將軍的人在街上拿人,說是有大臣通敵,怎么下午就鬧到要圍城了?”
“可不是嘛!”隔壁的張嬤嬤隔著院墻搭話,聲音壓得極低,“我家小子在城衛(wèi)營當(dāng)差,中午偷偷跑回來一趟,說有人謀反!這天子腳下,太平了幾輩子,怎么突然就亂了?”
百姓們雖都關(guān)著門,卻忍不住隔著門縫、院墻低聲議論,焦慮像潮水似的在巷子里蔓延。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爺這么大膽,敢造月帝的反!”
“大力國都破了邱城了,這節(jié)骨眼搞內(nèi)訌,不是把江山往火坑里推嗎?”
“我倒覺得月帝不錯,去年大旱,她還免了咱們半年的稅,換個皇帝,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呢……”
議論聲里,夾雜著孩子的啜泣、老人的嘆息,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零星異響,讓整個皇城都浸在惶恐里。
而此時的丞相府,早已是一片狼藉。
庭院里橫七豎八躺著張家死士的尸體,鮮血順著青石板縫往下淌,在燈籠光下泛著詭異的紅。
張畢昇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指甲縫里沾著茶漬。
看著最后一個死士倒地,但他臉上卻沒有半分慌亂,反而帶著幾分得意的笑:“青錦,老夫早料到月帝容不下我。可你就算拿住我又如何?此刻皇宮里,月帝怕是早已身首分離了!”
他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青錦,眼神輕蔑:“你終究是站錯了隊。等歡王登基,老夫就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而你,只有死路一條!”
青錦握著佩劍的手緊了緊,不屑冷哼一聲:“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br />
為了這樣一個理由通敵賣國,真是不知道該說他怎么蠢。
“那能一樣嗎?”張畢昇猛地拍了下扶手,聲音拔高,“月帝從來就沒信過我!我雖為丞相,朝中哪一件事她不插手?連我府里買個丫鬟,都要被暗衛(wèi)盯梢!”
“事實證明,你根本不配她信任。”青錦冷冷道,“通敵叛國,勾結(jié)亂黨,你做的哪一件事對得起風(fēng)徽國?對得起陛下?”
張畢昇見青錦始終面不改色,心里莫名發(fā)虛,卻仍強撐著:“你就不擔(dān)心月帝?我可是派了我這么多年培養(yǎng)的全部死士,光是十級修為的就有八個!”
青錦不屑地搖了搖頭:“你還是不了解陛下。她文韜武略,既然決定清算你們,怎會沒算到你會反撲?”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張畢昇:“帶隊的是張東東吧?按路程算,若是得手,半個時辰前就該有人來報信了。你等到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不覺得奇怪嗎?”
這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張畢昇心里。
他臉上的得意瞬間褪去,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