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折磨人心
趙恬恬蹲下身來,和清若平視,她笑得悲涼:“我都還活著,你憑什么死?”
清若瞳孔一震,若說比狠,誰有對自己狠的人更狠?
趙恬恬是。
清若咬牙,一狠心用力撞到鐵門上。
趙恬恬微微側(cè)身,躲開了那濺出來的血。
李夜也擋在了她身前。
這犯人尋短見在天牢是常事,但是趙恬恬要求活著的犯人出了事,獄頭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趙恬恬拂了拂有些亂的衣袖,淡淡道:“這么多天沒怎么吃飯,能有多大力氣,無非是撞傷而已,死不了。”
獄頭愣了好一會才察覺趙恬恬是在跟他說話,忙點頭開頭去查看清若的傷勢。
“公主,她沒死。”
“那你可得看好了,若是死了,千刀萬剮少多少,都得算在你頭上。”
獄頭額間已經(jīng)冒汗了,看了一眼清若,恨得不行,還好沒死。
趙恬恬說完后,又走到小談的跟前淡漠的看著她。
“本宮自詡,看人從不會出錯,當(dāng)初見你不是真心伺候本宮,念想你有幾分真誠,留你在王妃身邊?!?br />
她說完,眼神凌厲:“本公主最痛恨的就是背叛,王妃之死,這場環(huán)環(huán)相扣,少不了你的助力,所以,你的千刀萬剮,也一樣給本宮受著?!?br />
小談早就嚇傻了,眼睛瞪得很大,眼淚不住的流。
她這樣,趙恬恬并不覺得解氣,或者說,她并沒有多恨,做這一切,只是因為她還活著,總得做些什么。
“對了?!彼菩Ψ切Φ溃骸澳隳莻€弟弟,十歲了吧?真是可惜了?!?br />
小談終于有了動靜,跪著挪上前:“公主,求您饒過他,求您了,都是奴婢的錯,求您懲罰奴婢,求您放過奴婢的弟弟?!?br />
頭在地上磕得很響亮,在空曠的牢房里回蕩著。
“本宮沒有殺他,只是......”她看著驚變的小談,慢悠悠說道:“本宮只是下令,不允許給他解毒而已,算算時日,這幾日怕就要病死了?!?br />
小談趴在地上,嗚咽的顫抖著。
“本宮記得,你父母也還在,所以你可千萬別尋死,要是死了,你的一千刀還有萬剮,二老可能熬不住呢。”
李夜靜靜的看著她,明明說著世間最狠毒的話,可他聽著,只有心疼,
兩人給她嚇得都不清,一個撞暈了,一個趴地上哭泣。
可趙恬恬沒有半點報復(fù)后的快感,淡漠的來,淡漠的走。
“公主,小心臺階。”小蠻扶著她,看了她好一會,小聲說道:“公主明明沒有去找小談的弟弟,為何要撒謊呢?”
“因為折磨人心才是最痛快的?!?br />
她真的差點就忍不住去找小談的弟弟了,憑什么她們的家人還能好好的,而她就要失去最寶貴的親人,最后的理智讓她制止了那個念頭。
“公主,壞人都不會有好報的?!?br />
小蠻是指里面的兩人。
趙恬恬笑得諷刺:“小蠻,壞人壞報,總是在做了壞事后才會招報應(yīng),可做了壞事就算應(yīng)了報應(yīng),于犯下的錯,沒有半點意義?!?br />
小蠻不懂,苦思著這句話。
李夜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處,趙恬恬從牢里出來情緒就不對,他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此時若是阿福在,一定能讓公主心里舒服些。
還沒出宮門,就被高巖堵住了。
看來她一進(jìn)宮,趙啟承就知道了。
見到趙恬恬時,高巖怔住好半晌,一個月不見的小姑娘,瘦了,也憔悴了,人,更是變了一番模樣。
“公主,您的臉......”
趙恬恬伸手摸了摸還有些疼的眼角,眼神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遠(yuǎn)方。
“無事?!?br />
高巖彎著腰帶路,趙恬恬看的方向,正是慈寧宮,而那眼角的痣,同太后一模一樣,如今趙恬恬生生剜掉了,其中深意,著實讓人心驚。
見到趙恬恬的趙啟承,同樣也心驚了好一會。
更讓他震驚的是,趙恬恬無比懂事的行禮和問安,沒了往日的親近,到更加禮儀周全了。
“恬恬,你......”趙啟賢開口后又頓住了,他想問她眼角怎么回事,可是答案他也清楚,還想問她今日身子好不好,可眼前的姑娘,身子很好,只是很瘦很瘦,他想問她心情怎么樣,可明眼都看得出來,她變了,再回不到以前那個小姑娘了。
“朕聽說你去了天牢?”
他直接換了個換題,那些壓抑的話題,不問也罷。
“回皇叔,侄女去看看那害死我母親的人。”
“朕打算過完正月就問斬了她們?!?br />
趙恬恬忽然起身,跪了下來:“侄女自作主張讓她們活了下來,也交代了獄頭,還請皇叔降罪?!?br />
趙啟承看著她許久,心里堵著氣,實在不快:“你用不著跟朕這般生疏啊?!?br />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