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集:邊境預(yù)警
烽煙起河西
一、寒哨驚變:河西的風(fēng)總帶著股刀子勁,臘月里更是刮得人骨頭縫都疼。李信縮在哨所的土坯墻后,雙手?jǐn)n在羊皮襖里,眼睛卻死死盯著不遠(yuǎn)處那條凍得發(fā)硬的界河——河那邊就是魏國地界,往日里只有零星的魏兵巡邏,今日卻透著不同尋常的安靜。
他揉了揉凍得發(fā)僵的臉頰,剛要喊身旁的同伴換崗,眼角突然瞥見界河對岸的樹林里閃過一片黑色。不是枯枝敗葉的深褐,是甲胄的冷黑。李信心里一緊,忙抓起架在一旁的望遠(yuǎn)鏡——那是秦軍新配的物件,銅制鏡筒磨得發(fā)亮,能看清三里外的動靜。
鏡頭里,樹林間的黑影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魏兵正沿著河岸線列隊,長矛的矛尖在殘陽下泛著冷光,連旗幟上的“魏”字都看得真切。更讓他心頭發(fā)沉的是,遠(yuǎn)處的土路上,幾輛蒙著黑布的大車正緩緩挪動,車輪碾過凍土的聲響,仿佛隔著河都能傳到耳邊——那是糧車,魏人竟帶著糧草來邊界。
“快!快牽我的馬!”李信猛地放下望遠(yuǎn)鏡,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同伴趙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李信已沖出哨所,解開拴在樁上的黑馬韁繩。這馬是他去年因巡查有功得的賞賜,腳力極快,此刻四蹄刨著凍土,顯然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
李信翻身上馬,連羊皮襖的扣子都沒系,只勒緊韁繩喊了句“速報大營”,黑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西南方的秦軍大營奔去。風(fēng)刮得他眼睛生疼,耳邊只有馬蹄踏地的“噠噠”聲,他不敢回頭,只想著再快些——魏人集結(jié)的兵力少說也有數(shù)千,若來晚一步,邊境的百姓怕是要遭殃。
二、大營議事
秦軍大營建在河西的一處高地上,黑旗上的“秦”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此時營內(nèi)正炊煙裊裊,士卒們剛結(jié)束白日的操練,正圍著灶臺準(zhǔn)備晚飯,忽聽得營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守營的士兵剛要舉矛阻攔,就見李信翻身落馬,連人帶馬摔在雪地里。他顧不上揉摔疼的膝蓋,爬起來就往中軍大帳跑,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急報!魏人……魏人在界河集結(jié),至少數(shù)千人!還帶著糧車!”
帳內(nèi),主將馮亭正與幾名校尉商議冬日的戍邊事宜,聞言猛地一拍案幾,案上的竹簡都震得跳了起來?!澳阍僬f一遍?魏人來了多少?”馮亭站起身,腰間的佩劍撞在甲胄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他去年剛從河西之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下來,深知魏人若真動兵,絕非小事。
李信喘著粗氣,把望遠(yuǎn)鏡遞過去:“小人看得真切,甲士列隊能排到林子盡頭,還有三輛糧車,看車輪印子,裝得滿實?!瘪T亭接過望遠(yuǎn)鏡,快步走到帳外,朝著界河方向望去。雖已暮色四合,但借著余暉,仍能看到對岸隱約的人影晃動,絕非平日的巡邏兵力。
“傳我將令!”馮亭轉(zhuǎn)身回帳,聲音擲地有聲,“各營即刻整隊,加強營防,弓弩手登了望塔!再派兩名快騎,連夜趕往咸陽,向君上與商君稟報,就說魏人邊境異動,恐有犯境之兆!”
校尉們紛紛領(lǐng)命而去,帳內(nèi)很快只剩下馮亭和剛趕回來的蒙恬、王翦。蒙恬剛卸了訓(xùn)練用的木劍,甲胄上還沾著雪沫;王翦則是從糧營過來,手里還攥著清點糧草的賬冊。兩人聽聞魏人集結(jié),臉色都沉了下來。
“將軍,”蒙恬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魏人此時動兵,怕是想趁冬日我軍防備松懈,奪回河西失地。末將愿率麾下五十卒,即刻前往界河哨所駐守,監(jiān)視魏人動向?!?br />
王翦也緊跟著開口:“末將麾下士卒熟悉界河周邊地形,可與蒙兄一同前往。若魏人真敢渡河,我等可依托哨所工事,先擋他們一陣,待大營援軍趕到?!?br />
馮亭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將領(lǐng)——蒙恬十三歲隨父從軍,去年河西之戰(zhàn)中就曾獻(xiàn)策奇襲糧道;王翦雖年長兩歲,卻沉穩(wěn)得很,對邊境地形了如指掌。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蒙恬、王翦聽令!各率麾下五十卒,即刻出發(fā)前往界河哨所。記住,不可貿(mào)然出擊,只需守住哨所,監(jiān)視魏人動向,待君上與商君的指令傳來,再做打算!”
“末將領(lǐng)命!”兩人齊聲應(yīng)道,轉(zhuǎn)身快步出帳。帳外,他們的親兵已牽來戰(zhàn)馬,甲胄和兵器都已備好。蒙恬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眼王翦,揚了揚手中的劍柄:“王兄,咱們比比,誰先到哨所?”
王翦笑著勒緊韁繩:“你若輸了,可要把你那本《孫子兵法》借我看三日?!痹捯粑绰?,兩匹戰(zhàn)馬已沖出大營,朝著界河方向奔去,身后跟著的百名士卒,步伐整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三、雪夜戍邊
界河哨所的燈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李信的同伴趙二正領(lǐng)著幾名哨兵緊張地盯著對岸,見蒙恬和王翦帶著人馬趕來,終于松了口氣?!懊晌殚L、王伍長,你們可來了!對岸的魏人還在列隊,沒敢動,但那股子殺氣,隔著河都能感覺到?!?br />
蒙恬跳下馬,先走到哨所的了望臺上,借著月光往對岸望去。魏兵的陣列果然還在,火把的光芒連成一片,像一條長長的火龍,映得界河的冰面都泛著紅光。他皺了皺眉:“魏人深夜不撤,怕是真要有所行動。王兄,你帶一半人去加固哨所的工事,把拒馬樁都立在河岸邊,再在冰面上鑿些陷阱,防止他們夜間渡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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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點頭應(yīng)下,立刻領(lǐng)著五十名士卒忙活起來。冬日的凍土硬得像石頭,士卒們用鎬頭一下下鑿著地面,將削尖的木樁深深埋進去,再澆上冷水——夜里氣溫低,水一結(jié)冰,木樁就更穩(wěn)固了。冰面上,他們鑿出一個個半人深的坑,上面鋪上薄雪,遠(yuǎn)遠(yuǎn)望去,與其他地方別無二致。
蒙恬則留在哨所內(nèi),借著油燈的光,仔細(xì)查看李信繪制的界河地形簡圖。圖上標(biāo)注著界河的淺灘、深水區(qū),還有對岸魏人可能渡河的幾個地點。他手指著一處淺灘,對身旁的親兵說:“這里水淺,冰層厚,魏人若要渡河,多半會選這里。你帶十名弓弩手,埋伏在淺灘附近的樹林里,若有動靜,先放箭警示?!?br />
親兵領(lǐng)命而去,哨所外很快傳來士卒們加固工事的聲響。蒙恬走出哨所,雪又開始下了,細(xì)小的雪粒落在甲胄上,瞬間就化成了水。他抬頭望向?qū)Π叮喝说幕鸢岩琅f亮著,卻沒聽到任何動靜,這種安靜,比廝殺聲更讓人心里發(fā)緊。
“伍長,喝碗熱湯暖暖身子?!币幻孔涠藖硪煌霟釡?,碗里飄著幾片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