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神淵·初渡
萬象凝靜,天地仿若凝固。
那一刻,秦宇踏入神淵。
剎那之間,他的腳步仿佛穿越萬古塵封,踏入另一重時空深海。光與影交錯翻涌,空間壁壘像是無聲碎裂的琉璃,一寸寸崩開,露出后方那真正的世界本相。
那不是太衍大陸所能擁有的天地。
那是一片光輝重疊、星河倒掛的浩渺境域。
億萬神輝自虛空垂落,如流泉灌頂,天地之間不再是五行所主,而是諸法齊鳴、大道縱橫。天穹之上,一座座浮空神殿逆空而懸,巨大至遮蔽蒼穹,如天淵墜落,每一座殿堂都環(huán)繞著不同法則之海,有雷霆火焰、有時間光陰,甚至有死亡與永寂。
穆清晚早已立在前方神橋之上,衣袂輕展,仿佛與這片世界早已融合一體。
“此地,便是神淵天域?!?br />
她未轉(zhuǎn)身,只留下輕輕一語,聲落之處,道紋浮現(xiàn),腳下神橋竟自生一片星輝階梯,引入界心之域。
秦宇目光不動,卻于瞬間深吸一口氣。
“此界,比太衍強出百倍不止?!?br />
他身上的灰環(huán)輕輕震顫,如從沉睡中略略蘇醒一般,在進入神淵的那一瞬,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開始緩慢轉(zhuǎn)動,吞吐一縷縷神秘古紋,那些紋路仿佛是記憶的回響,模糊而蒼古。
然而就在此刻——
高天之上,一道目光落下。
那是一道無形的“視線”,不帶殺意,不含情緒,卻帶著一種不可阻擋的“界主權(quán)能”。
“太衍之氣?未得登錄者?”
遠空之中,一尊通體泛銀的神像虛影浮現(xiàn),在星空下凝聚出形體,緩緩低頭俯瞰二人所在之地。
穆清晚取出一枚紫金令符,輕抬而起,神意震蕩:“九玄宮·玄影使,引界符在此,攜太衍變數(shù)入世。諸域不容干涉。”
那神像之影看了她一眼,便緩緩散去,宛若晨霧消失無痕。
秦宇卻心中一震——那一眼,并非凝視穆清晚,而是……凝視他!
而灰環(huán),在那道視線接觸之時,微微一顫,竟發(fā)出一道難以察覺的“沉吟”,如古鐘初鳴,穿透識海。
“有人,看見了你?!?br />
這是環(huán)中,第一次主動傳出的聲音。
……
他們踏入的第一站,是“神淵引界城”。
這是神淵九域與下界交界處最古老的通道城,也是所有非本源之人必須踏足的接引之所。
穆清晚手中引界令一現(xiàn),城門自開。
但在他們進入之前,一尊金紋神碑從天而降,鎮(zhèn)立城門前,碑上古文浮現(xiàn)三道金字:
「身源·心象·道因」
穆清晚解釋道:“這是神淵接引三問,凡入神淵者,皆須通過此試,視為‘天地承認(rèn)’?!?br />
秦宇點頭。
身源者,測血脈之本;心象者,映靈魂所執(zhí);道因者,感悟命運之線。
秦宇率先站入神碑之前。
“第一問,身源啟?!?br />
一道血光自碑中浮現(xiàn),化為血海懸空,將秦宇完全籠罩。旁人看去,只見那血海深處,虛浮著一個模糊的“凡人身影”,毫無神脈、亦無血統(tǒng)印記。
“無源者?”
“竟是……純凡血體?”
周圍接引城的諸多使者皆露出異色。
“第二問,心象啟?!?br />
神碑浮現(xiàn)第二道金紋,光華照入秦宇眉心,似要窺探其神魂映象。
剎那之間——
一道黑影自虛空探出,凝成一個模糊環(huán)影,纏繞著一個如星辰般旋轉(zhuǎn)的識海深淵。
那一刻,碑上金文震蕩,竟發(fā)出一縷極為壓抑的哀鳴!
“心象——不可測?”
接引者驚呼一聲,神色微變。
“第三問,道因啟?!?br />
這一問更為玄奧,需天道投影,尋你命運之線,看是否有踏界之“因”。
然而金紋方落,神碑竟在半空之中停滯!
——無法感應(yīng)!
整座神碑發(fā)出“嗚嗡”一聲顫鳴,而后竟……微微下沉一寸。
諸多接引者面色劇變,立刻跪地。
“有變數(shù)現(xiàn)身!”
“天碑下沉者,萬紀(jì)未見……”
穆清晚面色未變,目光幽靜,緩緩抬手,遞出引界令:“我以玄影使身份引他入世,所有儀軌皆合規(guī)?!?br />
許久之后,神碑才漸漸隱沒。
秦宇站在原地,眸中沉凝如淵。他已察覺——灰環(huán),在剛才第三問中,吞掉了那道“命因探線”。
“你不該被定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