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李若風(fēng)回去公司上班，還是收到了一些已婚同事發(fā)的紅包。

  下班后她去老城區(qū)專門賣紙扎祭品的老街上買了一大袋冥幣等物品回到了茂村。

  本來就沒什么人住的宿舍樓因為兇殺案的發(fā)生好像一下子變得有些陰森和詭異。

  樓梯和過道上蓋著一層薄塵，但是上面有著清淺不一的腳印，她猜想可能是警察留下的。

  孔尤珍原先的小單元房門上貼了封條。

  她站在樓梯口的過道往她的屋看，明明沒隔多久，卻仿如隔世。

  她不知道人去世后具體要為他們做些什么，人們都忌諱死亡，大過年的她不能去問人家，就算去問，也定會被呸回來。

  她在那些東西上分別都寫了孔尤珍的名字和忌日，在過道上用打火機點燃了。

  她慢慢地把厚厚的紙錢捻開，一疊一疊地往火里送。

  看著面前的火光，她想，不知她能不能收到。

  她蹲在地上，直到最后的點點火焰完全熄滅，才離開了茂村。

  ……

  周海節(jié)后也從老家河南回到臨城，已經(jīng)上班了，中午他打電話給李若風(fēng)，說給她帶了山楂，叫她過去李檢明那里拿。

  年前他說回老家過年，問李若風(fēng)要什么，她隨口說的，沒想到還真帶了一大袋，有十幾二十斤，沉甸甸的。

  李若風(fēng)有點哭笑不得，她本意是想要幾個玩，想知道冰糖葫蘆是用什么做的，因為這東西臨城沒有，又不好吃，要那么多干什么？

  又想到他拿了那么重的一袋東西山長水遠的坐了那么久的車，也不好意思說不要。

  周海說到李檢明春節(jié)去了他家，說李若宏不聽話，說她不長進。

  周海呵呵地笑著。

  她沒想到，在李檢明心里，李若宏做了那么多錯事僅僅是不聽話，而她從沒有做過一件出格的事卻一直是不長進的。

  李檢明先后去了好些個地方，回到臨城時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一個月。

  元宵節(jié)那天，鐘墨打電話給她，約她晚上去人民公園看花燈，說葉凡和小熙也去，她答應(yīng)了。

  她沒想到李進也在，從Y市回來后李進一次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而她似乎也沒想起過這個人。

  李進見到她并沒有說什么話，臉色一直有些陰沉，她也沒主動與他說話。

  小熙一見她就很熱情地和她打招呼：“若風(fēng)，好久不見啊！”

  李若風(fēng)對她笑了笑，和葉凡點了點頭。

  葉凡和小熙應(yīng)該在戀愛期，但也并未做太親熱的舉動。

  人民公園每年春節(jié)都會有花燈和花市，元宵節(jié)過后幾天就會拆除。

  鐘墨仍然是一副坦蕩灑脫的樣子，和李若風(fēng)走著，什么都能談笑風(fēng)生。

  李進偶爾也和鐘墨及葉凡說話，他的視線并沒有在李若風(fēng)身上流連過。

  隔了十多天再次見到李進，她心里并沒有太多的想法，她本就不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見他對自己冷漠的態(tài)度，她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湊上去哄他了。

  他們從后門進來，在公園里面繞了一圈，因為今年沒有舞龍表演，所以人不算多。

  公園正門有個大花壇，里面是高高的生肖花燈，不時有人站過去拍照。

  生肖花燈前面搭了一條燈海，下面是燈架式的長廊。

  李若風(fēng)抬頭望，密密麻麻的黃色的小燈閃閃發(fā)亮，像極了滿天的繁星，似夢幻，又似童話里的景象，美極了！

  她也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

  燈海下她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肩背上，柔順得像美麗的水草，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澤。

  她額上微微側(cè)分的發(fā)絲濃密而幼細，略抬起的下頜輪廓線條極美，眼中流光閃動，亮如星辰。

  “若風(fēng)，你們拍張照吧?！毙∥鹾鋈徽f，剛剛?cè)~凡給她拍了很多照片，李若風(fēng)也給他們兩個拍了合照。

  李若風(fēng)看了眼旁邊，他們已經(jīng)走到燈海的盡頭，李進站在她左邊的燈柱前，離她有一米多遠。

  意識到小熙是要給她和李進拍照，她并沒有拒絕，隨手把手機遞給了小熙，她覺得燈海那么美，留張照片也不錯。

  李進也知道小熙的意思，但他一直站在原處一動也沒動。

  李若風(fēng)本就站在燈海中間，光線明亮，而李進站在離她一米多處的邊上是比較暗的，要拍合照的話應(yīng)該他走過來合適。

  小熙拿著手機在看鏡頭，李若風(fēng)站著沒動，李進也沒有動的意思，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好就此拍了一張。

  她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照片，表情有點不自然地把手機遞還給了李若風(fēng)。

  李若風(fēng)接過手機認真地看，照片里，李若風(fēng)站在燈海中間，李進站在燈柱邊外，兩人之間隔著極不相符的距離，儼然是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李進的上身稍稍向左傾，像是刻意拉開與她的距離。

  她把照片里李進的臉放大，她看見他滿臉滿眼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腦海里想到幾個字：相看兩相厭。

  和李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