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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無界之籠(上)

界里,一個更響亮卻更空洞的聲音說:一切都不重要了。

  工作不重要了。未來不重要了。過去所構(gòu)想所追求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世界末日已經(jīng)降臨了。也許不是真實世界的末日,但卻一定是自我的末日。能夠理解嗎?常識的世界是不可能變成這樣的,所以要么這里是一場逼真的夢,要么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那些路人并沒傷害你不是嗎?隔壁的鄰居也好,路過的陌生人也好,做著無法理解的表情,發(fā)出無法理解的聲音,假如那不是他們的問題,那就是你自己的頭腦出了問題。就像之前一直有所預(yù)兆的那樣,那個一直令你擔(dān)憂的頭腦中的隱疾,到如今終于爆發(fā)了。上一次是忘記了道路,這一次則是失去了對語言和人類表情的理解。這座城市并沒有變化,只是你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常人的資格。

  是這樣的嗎?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不對勁,都是某種精神疾病發(fā)作的前兆。這樣想著,他在恐懼之外竟然還感到驚奇——原來瘋狂是這么簡單的一回事。并不是真的變成了什么都不懂的癡呆兒,甚至思維還要比過去活躍得多。自己現(xiàn)在說是冷靜也不為過吧?可那沒有任何的用處,大腦的機能既然出了故障,就猶如是電腦的硬件出了問題,根本無法靠主觀意志的努力得到治愈。不管他是大哭大鬧,還是絞盡腦汁去解釋這整件事,最后也一樣無法改變現(xiàn)在的處境。這就是無可奈何的家族遺傳,是他童年時代在耳畔縈繞不去的噩夢。

  (瘋子。那個被關(guān)在地窖里死去的瘋子。他和我是血親……)

  現(xiàn)在他終于落到了這個設(shè)想過無數(shù)遍的噩夢里。在幼年的幻想中,一旦落入到這種境地,他會非常冷靜地面對這件事:首先他要憑頑強的意志力克服那種發(fā)狂的精神沖動,然后去醫(yī)院接受治療,到了怎么都治不好的時候則要痛快地了斷。他以此安慰自己,只要意志足夠堅強,就不會落入到最糟糕的境地里去。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的這種設(shè)想是多么幼稚。他沒有做任何稱得上糟蹋身體的事,卻依舊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臆想與幻覺的包圍,明知是自己的問題也無力回天。去醫(yī)院嗎?那誰又能替他支付長期治療的費用?到最后也只是像叔爺爺那樣被關(guān)在家里而已——如果到時候他還有家的話。

  如此一來,剩下的選擇就很明晰了。既不會拖累家人,也不用承受他人的嘲笑和輕蔑,說不定還能得到幾聲同情的嘆息。(你可是為社會做貢獻了呀!一個假惺惺的熱情聲音在他腦袋里說。)盡管如此,他的腳卻牢牢地釘在地上不動。

  他害怕這件事。事到臨頭,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害怕這件事,以至于連想象怎么去實施的勇氣都沒有。這不像電影屏幕里精心設(shè)計過的漂亮鏡頭,或是不假思索就從嘴里冒出來的賭氣話。如果真的去實施,那就意味著從過去到現(xiàn)在,還有從今往后的全部人生,全部都沒有了意義,沒有了可能,連最少最少的東西都不會再擁有。失去一切。這概念說出來時沒有一點真實感——他根本就沒有做好去死的心理準(zhǔn)備。

  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嗎?他遲疑地考慮著。即便是失去了某些器官機能的人,在如今的社會里也一樣能生存下來。也許很難再爬到更高的階層,可是現(xiàn)在的生活真的就那么不好嗎?能夠干著不算太討厭的工作,每天都吃飽睡、有個房子睡覺,閑暇的時候看看喜歡的電影。這些都是離開故鄉(xiāng)后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輕易結(jié)束難道就一點都不可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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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也許一個人即便無法閱讀,甚至無法同他人交流,也一樣能在世間生存下去。或者——也許這種病癥并非永久性的,只要他保持耐心和冷靜,好好地休息幾天,一切就會恢復(fù)如常。這想法可不是無的放矢,上次他忽然忘記了路,不也是走著走著就恢復(fù)了嗎?人體的奇妙畢竟不是汽車能比的,肉體的傷口可以自行愈合,精神上的疾病呢?或許也會隨著生活的自律而改善吧?

  他想著想著,胸口漸漸地涌出熱氣,四肢關(guān)節(jié)也不再冷得發(fā)僵。當(dāng)務(wù)之急是不能被人當(dāng)成危險的瘋子抓起來,然后慢慢尋找恢復(fù)正常的時機。想到上次忽然迷路的經(jīng)歷,他連忙轉(zhuǎn)身往租屋走去。正是大部分人出門上班的時刻,他在途中遇見好幾個住在附近的熟人。雖然他們的面孔在他眼中極難分辨,可身材和衣服卻一如往昔。當(dāng)這些人停下腳步,沖著他發(fā)出尖鳴時,他也盡量鎮(zhèn)靜地擠出微笑,直到他們?nèi)甲唛_。像這樣膽戰(zhàn)心驚地回到家中,他也確信這些人并非突然變成了怪物,問題果然是出在自己身上。

  把家中的門窗都鎖死以后,他獨自坐在床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不知道具體的病因,那就不能夠胡亂吃藥,以現(xiàn)在的狀況,想去醫(yī)院掛號也是困難重重。能否事先寫好解釋自己情況的紙條,再去拜托鄰居把自己帶到醫(yī)院去?

  假設(shè)此時自己說出來的話,寫出來的字,在旁人那里都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他還可以把自己的病情解釋清楚。據(jù)說,碰到某些罕見病時,醫(yī)院甚至愿意免費治療。自己會不會也能碰到這樣的運氣呢?不過,麻煩之處是這房間里沒有特意準(zhǔn)備過紙筆,如果不想寫成血書的話,也只能去附近的超市里找。等下在這屋子的角落里翻一翻,多半可以找到足夠買紙筆的零錢。

  想著想著,他聽見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那聲音令他有種想要走出去的沖動。走進雨中,跟著那聲音去迷霧深處,去真正屬于他的地方。為了抵抗這種奇怪的念頭,他索性抓起被子從頭到腳兜住自己。

  沉悶的黑暗果然使他鎮(zhèn)靜下來,想起自己的雨傘忘在了店里。還是等雨停了再出去吧。他在溫暖而干燥的黑暗中閉上眼睛,又慢慢滑入睡眠之中。在朦朧未熄的意識里,他想起黑鳥對他說過的話——很快又要見到那個煩人的東西了吧?他的手從膝蓋上滑落下來,思維又飄向那場湖畔黃昏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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