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來看，可以知道這張照片是拍攝于三十多年前富林市一家有名的照相館。

  由于照片保存得非常好，后期又給它封上了塑料膜，照片中的女孩樣貌仍十分清晰?？梢娏鑾r對這女孩有著非比尋常的愛慕和珍惜。

  翻過照片的背面，一行娟秀的字跡躍然紙上:“輕拂珠露，共證月光。″從這短短的兩句詩中，可以聯(lián)想得到，凌巖和這女孩曾經(jīng)有過一段浪漫戀愛過程。

  第二張照片上是凌巖和一個穿著淺黃色風衣，白色長褲，腳蹬栗色高跟皮鞋的女子在一座九層寶塔前的合影。從相貌上不難看出，她就是上一張照片中的女孩。

  不同的是，后面那張照片相隔的時間比較長，隨著歲月的流逝，女子臉上堆著的笑容中多了點蒼桑，氣質(zhì)上似多了幾分憂郁。從照片拍攝的時間來看，是在八年前的五月十二日。地點是龜目山公園九層寶塔前的山腳下。

  “黃隊，我有個問題，發(fā)現(xiàn)這兩張時間跨度那么大的照片，依照第一張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女孩年輕時就拍了這張照片，那她是什么時候送給凌巖的呢？″

  黃確微翹的嘴角露出笑容，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龍吟》這本小說里寫的主角是凌巖自己，那與他在龍舟節(jié)上邂逅相遇的應該就是這個女孩。從這兩句詩在書中出現(xiàn)過的時間來看，凌巖在那時候可能就有了想寫《龍吟》這本小說的構(gòu)想?！?br />
  “你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在十五中讀書，凌巖是你的班主任，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呢？″

  黃確略一思索后說道:“看見這兩張照片里的女人時，我確實感覺到有點眼熟，就是記不起在哪里看見過，經(jīng)你一說也想起來了，剛上小學時，就曾經(jīng)看見過這張照片。

  就在我老家那條街上有家明星照相館，櫥窗里曾經(jīng)展示過有這樣一張放大的照片。讓我記憶最深的是那張照片上，女孩下巴上也有一粒微微凸起的肉痣?！?br />
  “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骞乓幻饔悬c戲謔地問道，“我是問你，有沒有看見她來找過凌巖，那么漂亮的女人，你不會忘了吧？″

  “記得?！妩S確淡定地笑了笑，“那時我還是非常調(diào)皮搗蛋的。有一次下課后和班里幾個同學到羽毛球場，就看到凌老師和一個卷發(fā)的女人背對著坐在長椅上，看不到她的長相。

  我有點惡作劇，想看看那女人長什么樣。丟了一粒石子過去，彈到了椅背上，嚇得兩人轉(zhuǎn)過頭來。就在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應該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看著凌老師當時一臉的尷尬，我們都大笑了起來?！?br />
  “這就好辦了，只要問一下凌巖，應該很快就知道她的情況。這么精心保存的照片，到頭來卻沒有結(jié)得成婚，這里面恐怕會有什么不知道的問題？″

  “先別急著問凌巖，這老師的脾氣古怪得很，有時我也把握不準。你說得對，既然他和這個女人結(jié)不成婚，卻把她的照片保存了那么多年，還把它放在床頭邊，就是為了隨時可以拿出來。

  可見凌老師對這個女人的感情并非一般的深厚，才會讓他這么做。他還經(jīng)常把照片放在身邊，肯定這里會有什么原因。要是貿(mào)然問起這件事，要是他一口回絕，或是一問三不知，反倒不好?！?br />
  “黃隊，那你打算怎么辦？″

  黃確有點詭秘地笑了笑，說道:“只有找到相關(guān)的知情人，弄清楚照片上這個女人的基本情況下，我們再和凌巖談，就可以知道她和這件案子有沒有牽連。要是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似乎不會有太大的效果?！?br />
  看著古一明一臉懵然的樣子，黃確沒有多解釋。從褲袋里掏出手機，撥通了葉小秋的電話。在簡單交談后，約定了見面地點，黃確和古一明離開凌巖家，上車向位于城東區(qū)體育中心附近的一個小區(qū)開去。

  葉小秋在杜昂案件發(fā)生后，為了避開自媒體的采訪糾纏，搬家到了離娘家不遠的鳴湖小區(qū)。在接到黃確的電話后，實在不好推托，只好約在附近的咖啡店見面。

  黃確和古一明趕到時，看到葉小秋早就坐在靠里面的一張桌子旁，并預先為他們點了咖啡。

  他們在旁邊坐下后，葉小秋臉帶歉意地說道:“真是對不起，把你們約到這里也是不得已。這兩天我都快被自媒體的人逼得都快瘋了，否則根本不能安生?！?br />
  黃確看著葉小秋一臉的憔悴和無奈表情，用安慰的語氣說道:“這種情況確實使人心煩，只要試著不去理會，可能對心情的恢復更好一些。″

  “我也想著不去理會，可是只要一打開手機，就會看到許多博主在故意胡編亂造。好像就是為了杜昂寫那本《火之墻》的小說，才招致的被殺。說他是咎由自取。氣就不從一處來?！?br />
  葉小秋邊說邊搖頭，眼看著淚水就要掉下來了，委屈地說道，“我們是受害方，就算杜昂有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亂說，就當這件事沒有發(fā)生過?！?br />
  “你說的是什么亊呢？″

  “原來杜昂獲得文學大獎時，就有人對他不服氣，猜測他聘甪高手寫出那本《龍吟》小說?，F(xiàn)在杜昂一死，這些人不知是從哪里聽說，就懷疑這本小說是出于凌巖之手，有人還讓我退回文學大獎?！?br />
  “哦？″黃確皺著眉頭，“有些視頻我也看過，這里面有不少是杜昂的粉絲讀者，也有人是為了賺流量，也跟著起哄，你不用放在心上?！?br />
  這些話似乎對正在憤懣的葉小秋起不了安慰作用，她心有不甘地說道:“杜昂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也被人殺了，沒有同情心也就算了，還大肆攻擊他，真是不知道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br />
  “那你對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

  “還能怎么看？杜昂聘請凌巖幫他的忙，在作家這一行里，又不是什么新鮮事，許多比他有名氣的老作家不也一樣？

  我最不服氣的是，說是杜昂剽竊了凌巖的創(chuàng)作成果，才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迦~小秋顯然將黃確當成了傾訴對象，把這幾天的不滿當著他的面發(fā)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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