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看吧》(感謝打賞,求追讀)
蘇曼舒的臉倏地紅了,低頭把最后一頁批注疊好:“一會得去系里交材料,這些你先看著。”
“有不懂的標(biāo)出來,晚上我再來?!?br />
她背起帆布包時,忽然想起什么,從兜里摸出顆大白兔奶糖放在桌上,“補充能量,繼續(xù)戰(zhàn)斗?!?br />
許成軍捏起那顆裹著透明糖紙的大白兔奶糖。
笑了。
是的,1979年已經(jīng)有大白兔奶糖了。
大白兔奶糖的前身可追溯至1943年上海愛皮西糖果廠生產(chǎn)的“ABC米老鼠糖”。
1950年公私合營后,并入上海冠生園并更名為愛民糖果廠。
1959年正式推出以白兔形象為標(biāo)志的“大白兔奶糖”,作為國慶十周年獻禮產(chǎn)品。
尼克松訪華期間,大白兔奶糖還作為國禮贈予漂亮代表團。
今年,大白兔憑借卓越品質(zhì)榮獲國家銀質(zhì)獎,徹底鞏固了國民品牌的地位。
他望著蘇曼舒轉(zhuǎn)身時飄動的發(fā)梢,忽然想起“思與境偕”四個字。
隨手寫在了筆記本上。
“謝了。”
他對著她的背影輕聲說,聲音有些飄忽。
蘇曼舒腳步頓了頓,沒回頭,只抬手揮了揮。
逃也似的跑了。
木門“吱呀”輕響著合上,把資料室的靜謐重新裹回來,只剩下筆尖劃過稿紙的沙沙聲。
許成軍剝開奶糖塞進嘴里,奶香在舌尖漫開。
嗯,很甜。
他低頭翻看那些批注,蘇曼舒的字跡娟秀。
在“中和之美”那段旁寫著“可對比《文心雕龍?定勢》篇”,鉛筆小字旁還畫了個小小的箭頭,指向資料室鐵柜的方位。
“心思倒細(xì)?!?br />
他失笑搖頭。
忽然發(fā)現(xiàn)最后一頁空白處,她用鉛筆描了朵極小的蘭草,花瓣細(xì)弱卻筆筆分明。
還藏的挺深。
許成軍把批注按章節(jié)夾進論文,想起蘇曼舒說的三樓打字機。
他抱著稿紙往走廊走,木質(zhì)樓梯在腳下發(fā)出輕響,路過會議室時特意往里望了眼。
長桌蒙著藍布,墻角立著老式落地扇,扇葉上積著薄塵。
打字機藏在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鐵殼上印著“上海制造”。
許成軍試著按了幾個鍵,“咔嗒”聲驚飛了窗臺上的麻雀。
是臺機械打印機。
這年頭打印機屬于“貴重辦公用品”,等閑人用不得,這臺屬于快要淘汰的老家伙。
不用想,這估計是蘇同學(xué)給他開的小后門。
從那塊上海牌手表到這個年代不算樸素的穿衣打扮再到對知識面和對中文系的熟稔,
這姑娘也不一般。
打印機雖然老,但勉強能用。
他鋪開稿紙開始打字,機械聲在空蕩的走廊里回響,把“傳統(tǒng)文論現(xiàn)代轉(zhuǎn)化”幾個字敲得格外清晰。
暮色漫進走廊時,他才停下手。
機械打字機的使用邏輯其實很簡單,甚至比早期電腦更“直觀”。
前世在單位庫房盤庫時,有幸和同事一起盤過一臺80年代的老家伙。
打字機鍵盤和現(xiàn)代鍵盤布局基本一致,按下按鍵,打字錘就會擊打色帶在紙上留下字符,和用鍵盤“敲字”的邏輯完全相通。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打完一行后,要轉(zhuǎn)動右側(cè)的“換行旋鈕”,紙張會自動上移一行。
倒是沒想到有一天真的用這玩意敲上了論文。
遠處傳來食堂開飯的哨聲,他摸出帆布包里的玉米餅,就著自來水啃了兩口。
目光落回打字機旁的論文上。
晚風(fēng)從窗戶鉆進來,帶著操場的青草氣。
許成軍把打好的論文疊整齊,
又一次遇到了一樓大廳那塊鏡子。
這次好像有人擦過了,
到是干凈了不少。
...
木門推開時,昏黃的燈光下已坐著人。
蘇曼舒正趴在桌上寫著什么,發(fā)梢垂在稿紙上,手邊放著個搪瓷杯。
見他進來,她抬起頭,眼里的驚訝很快化成笑意:“這么快就打完了?”
“托你的福。”
許成軍把論文放在桌上,笑著說:“剛發(fā)現(xiàn)你畫的蘭草,藏得夠深的呀?!?br />
蘇曼舒的耳尖騰地紅了,慌忙把稿紙往抽屜里塞:“隨手畫的……你論文研究透了?”
他也不是個愛戲弄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