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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成為師兄的拖油瓶!她要成為師兄能夠交付后背的戰(zhàn)友!
許是有后輩在旁,江暮雪御劍飛行,更是警惕,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追妖的同時,還分神去瞥一眼柳觀春。
可柳觀春原本安安靜靜待著,忽然雙手握拳,不知在碎碎念什么……
江暮雪望著兩側(cè)翱翔的仙鶴,疑心是今日飛得太高,驚到少女。
沉默片刻,江暮雪手中捏了個劍訣,壓著伏雪劍伏低,靠近地皮滑行。
柳觀春盯著原本帥氣的本命劍,忽然成了薄薄一片滑板,載著人在一波波綠油油的草浪上橫沖直撞,一時無言。
而見慣大風大浪的伏雪劍早已在內(nèi)心釋然一笑:哈哈,你騎馬得了唄!還騎我干什么?這不犯劍么?
沒一會兒,江暮雪帶著柳觀春追進一座荒山。
山中瘴氣濃郁,草木不生,并沒有人煙的樣子。
待柳觀春仗劍踹進一間荒屋的時候,她找到了床帳里的妖狐。
妖狐的法力盡失,妖氣也一點點潰散。
可她還是在默念咒術,一遍遍牽動手里的絲線。
一遍一遍極有耐心地拉扯,拉一截,還要低頭親吻一下懷中的東西,碎碎念上幾句。
柳觀春聽了半天,聽懂了,她是問懷里的尸體:“這樣拉會不會痛?抱歉,我沒有妖力了,我沒辦法讓夫君站起來……”
“夫君別怕,我、我再吃兩個人,我還會恢復內(nèi)丹,我還能讓你跟著我一起出門?!?br />
“夫君,你等等我,先不要腐爛好不好?再等等我……”
柳觀春這才意識到,妖狐懷里抱著的,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江暮雪反應最快,眨眼間,伏雪劍已化作劍影,襲向妖狐懷中的尸體。
妖狐見狀,大驚失色,急忙俯下身去抵擋。
伏雪劍并沒有收住勢,反倒是一寸寸埋進妖狐的后脊,將兩具尸體盡數(shù)貫穿,打散了妖狐最后一點凝聚起的妖氣。
那一團妖氣散開,浮出好幾縷魂魄,都是被七尾妖狐吞噬的鎮(zhèn)民。如今他們的魂魄得救,能夠遁入輪回,轉(zhuǎn)世投胎了。
妖狐再也沒有力氣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身體這么疼過。
妖狐茍延殘喘,她趴在男人的尸體上,小聲哭泣,掉起眼淚。
她完全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反倒是盯著男人腰腹干癟癟的大窟窿,心疼到不能自已。
“我夫君、我夫君太破了,現(xiàn)在補不好了……”
她說完這句話,氣息漸漸弱下去。
妖狐的靈臺白芒大作,將一個嬌媚的女子變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狐貍。
妖狐并沒有灰飛煙滅,尚存一魄在世。
但江暮雪素來不會對妖物留情,他并不會給小狐貍留下生機。
江暮雪還要提劍再刺,卻不料,這一回有金光襲來,格擋開元嬰修士的殺招,護住了那一只孤零零的狐魂。
柳觀春驚訝地問:“那是什么?”
江暮雪半闔鳳眸:“是修士殘留于世的神識……是個結嬰的大能?!?br />
話落,眼前的男尸倏忽碎成粉末,從軀殼中掙脫開來的,是一縷修士的游魂。
是個劍眉星目的劍君,修為高深,只可惜,他早已隕落。
劍君長袖一揚,將那只小狐貍收入袖中。
隨后,他朝眼前的兩位小友一拜:“因我貪戀人間,不肯散魄
于世間,倒教桃娘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鎮(zhèn)民。我與桃娘罪孽深重,此番入陰司,自有天道來懲,還望小友們放桃娘一條生路。”
江暮雪默不作聲,不置可否。
反倒是柳觀春好奇地問:“她吃人,全是為了你嗎?”
劍君嘆息,他捻訣化開一片光幕,將往事逐一放映給柳觀春看。
在光幕中,柳觀春看到了劍君的過去。
原來,這位劍君是道宗的劍修弟子。
他自小與另外一個靈修世家結下娃娃親,而那位未婚妻卻無心成婚,修的是無情道。
未婚妻天賦異稟,不過入道百年,修為節(jié)節(jié)攀升。在渡劫那日,她為了同天道證明自己道心堅毅,竟故意誘來劍君,當著天道的面,一劍刺進劍君的心臟,以他的血液祭道,引來升階的劫云。
劍君沒有等到未婚妻修滿無情道的那一日,反倒是被妻子利用,成了誘來劫云的祭品,喪命于荒山之中。
劍君好歹是元嬰大能,他心腑雖碎,卻還能強撐上幾日。
那幾日,他在山中獨行,遇到了一只初初化形的小狐。
小狐天真爛漫,滿腦子都是妖族前輩們灌輸?shù)那閻酃适隆?br />
她一直想著,總有一天,她會下山,撞見自己的情郎,然后兩人一同修煉,在山中逍遙快活地過日子。
可她沒等到情郎,只等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劍君。
小狐認定劍君就是自己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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