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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觀春被劍氣挾持,動彈不得,只能背對江暮雪。
柳觀春不明所以,但她對江暮雪有一種天然的信賴,本能覺得江暮雪不會使壞。
于是,少女眨了眨眼,嘆氣:“師兄,我不會穿嫁衣,總是拉了這邊的衣帶,那邊里衣又上翹……吉時將近,你能不能幫幫我?”
江暮雪良久不回答,柳觀春思來想去,以為是自己此舉太過冒犯。
也是,她把江暮雪當親近之人,她和他沒有忌諱,但師兄未必領她的情。
柳觀春遲疑許久,心中隱隱后悔,她暗下斟酌,應該怎么不動聲色將這個誤會圓過去。
沒等她想明白,一縷清幽冷峭的雪氣陡然逼近,馥郁的松香彌漫,柳觀春先是聽到緩慢行來的腳步聲,隨后她感受到炙熱的鼻息落在后頸。
柳觀春整個人被一抹高大的黑影籠到其中。
是江師兄。
明明是她主動尋求幫忙,可真當江暮雪靠近,柳觀春又忍不住后脊發(fā)麻,腿根戰(zhàn)栗。
柳觀春剛想開口喊他,可她一低頭,眼角余光卻看到一只結實有力的臂骨橫于身前,虛虛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窄腰。
男人如玉白潤的手背上,青筋縱橫其中,如山脈蜿蜒。
柳觀春莫名心跳如擂,屏住呼吸。
自此,江暮雪的指尖輕挑,竟是緊緊地勾住了她腰上的衣帶……
第17章 下山(七)江暮雪將她橫抱進懷中?!?br />
第十七章
其實江暮雪并未碰到柳觀春。
他不過是虛虛站在她的身后,憑神識來分辨外物,如此就能不看柳觀春,卻幫她系好衣帶。
結嬰的修士意念強大,即便不用肉眼,憑借意識也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外物,有了這一技能,便可在深山老林中伏魔除妖,又不至于燃火點燈,驚擾到獵物。
柳觀春能感受到江暮雪的指尖輕擦過她腰間軟肉,要觸不觸,像一縷穿發(fā)而來的春風,帶起微乎其微的癢意。
一種酥麻感直傳向尾骨,激得柳觀春腦子都放空。
她雙目無神,實在不知該看哪里,偏偏師兄的身量高大,擋住了所有傾瀉的燭光,眼前都霧蒙蒙的。
思來想去,柳觀春只能乖巧地幫忙提著裙子,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找些事做。
幸好,師兄很擅長穿衣一事,如玉瑩潤的指骨不過幾番纏弄,很快便幫她系好了衣帶。
衣襟合攏得嚴絲合縫,一點圓潤肩頭都不露出。
柳觀春身上清清爽爽,終于不至于像之前那樣狼狽了。
她被師兄身上飄來清淡雪松香味熏得陶陶然,待江暮雪后撤一步,她險些要軟腿跪下。
還是師兄眼疾手快,不動聲色攙了她一把。
等江暮雪收回手,柳觀春不好意思地道了句:“多謝。”
她取來上妝的銅鏡,細致打量了一下妝容,桃腮粉臉,是個很好看的新娘子。
柳觀春滿意地披上了蓋頭。
屋外的轎夫被蛇妖吐過一口妖氣,他們的目的就是抓住新娘子再獻給主人,因此柳觀春不能暴露自己的面容,必須提前蒙上蓋頭,以防中邪的轎夫瞧出端倪。
但柳觀春還沒有修出江暮雪那種能夠窺視天地的強大神識,她被遮住眉眼,就真成了睜眼瞎,只能四下抬手摩挲,死死盯著腳下的路,一點點往屋外騰挪。
但沒一會兒,一只修長如竹的手遞到她的紅帕底下。
“扶著?!彼牭浇貉┣謇涞穆曇魝鱽?。
不知為何,柳觀春的鼻翼生出一重汗,她小心翼翼搭著江暮雪的手。
師兄今日扮的是她娘家表兄,為了入戲,他沒有穿白衣,特地換了一身顏色艷一些的綢袍。
男人如此溫雅輕柔地領著新娘子走出宅院,就好似牽著自家夫人一般。
等到了轎前,江暮雪看了一眼當空高懸的血色紅月,轎夫臉色青黑,遠處山崖妖瘴迷離。
他以術法傳音,不疾不徐地問了句:怕嗎?
柳觀春急忙也念咒傳話:不怕。
饒是如此,柳觀春進轎的時候,還是看到一只白色的事物也跟著轎簾游了進來。
沒等她凝神分辨那是什么小精怪。
一只折得工整的紙鶴便顫巍巍爬進她的掌心。
柳觀春撩起蓋頭,和白鶴大眼瞪小眼。
白鶴“吱吱”叫了兩聲,鉆進她的腰帶,老老實實被她別在腰上。
柳觀春忍不住翹起唇角。
這是江師兄的傳音鶴,他怕她有個閃失,所以命白鶴隨身跟著柳觀春,也好及時給他傳信?
柳觀春心里滿滿漲漲,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但她覺得……有師兄陪著真好。
這是柳觀春第一次孤身入妖洞。
從前她雖住在妖域,但因她是脆弱的凡軀,對妖邪都是敬而遠之,而且柳觀春很會做吃食,一些受過她恩惠的小精怪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