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莫名口渴

  果不其然，里正上門來。

  傅辭翊將里正領(lǐng)去堂屋。

  方才經(jīng)過顏芙凝提醒，婉娘反應(yīng)過來，遂讓傅南窈扶著，也去了堂屋。

  顏芙凝腹痛緩解，便一道去了。

  里正不好意思道：“夫子，有些人家不愿意孩子讀書，說少了個勞力?！?br />
  傅辭翊淡聲：“九歲十歲的孩童，去年才開蒙識字，學(xué)業(yè)上已很晚。倘若開學(xué)不去村塾，想來是要徹底荒廢學(xué)業(yè)?！?br />
  顏芙凝問：“如今有多少愿去上學(xué)的？”

  里正嘆氣：“只有去年的一半，主要是胡家人在挑是非。他們愿意相信胡家，也不愿信你們，畢竟你們搬回來不久?！?br />
  被胡家人一說，幾乎家家戶戶都在議論傅婉娘一家子。

  連旁的幾個村也是如此。

  里正又將情況說了個仔細。

  顏芙凝腹誹，胡家嚼舌根的速度真快，昨日里正才來請傅辭翊當(dāng)夫子，今日就有人躲著北墨。

  也難怪他們不知情。

  主要是他們幾乎沒出門。

  倘若北墨不出去玩，大抵要里正來了才會知曉。

  雖說前后時間也沒差多少。

  講完情況，里正把心里踱了幾遍的話，也問了出來：“夫子，如此局面，你還愿去授課么？”

  傅辭翊道：“去?！?br />
  里正來時，一直怕情況變化惹得他不愿去，此刻聽他說愿意，便高興道：“那極好！”

  “只是……”很快，話鋒一轉(zhuǎn)，“只是現(xiàn)在學(xué)童少了，脩金就得降了。學(xué)生是原來一半，脩金也只能減半?！?br />
  這便是更讓人為難的地方。

  傅南窈插嘴：“這如何是好？”

  顏芙凝對傅辭翊道：“要不就別去了？”

  等于同樣的工作，少了一半薪水。

  二兩半銀子，他抄寫五本書就能賺到。

  如今人家都不愿上學(xué)，還不如不去教。

  把時間留著用來備考科舉，更好！

  傅辭翊漠然片刻，村里一般省錢的人家一年到頭的花銷也就二三兩銀子。

  但二兩半銀子去當(dāng)夫子，于他來說，時間上確實不值當(dāng)。

  只是他答應(yīng)在先，遂問里正：“有何法子讓學(xué)童全都順利返回村塾？”

  里正也很為難：“讓胡家去解釋，他們肯定不愿?！?br />
  “他們巴不得我哥失去當(dāng)夫子的機會?！备的像簹獾?，“這種歹人，作惡在先，怎會去打自個的臉面？”

  顏芙凝想了想，問里正：“村里有沒有要辦喜事的人家？”

  已過完年，年節(jié)的對聯(lián)福字倒不必再寫了。

  但要辦喜事的人家需要大紅喜字。

  里正忙不迭地點頭：“有，還真有，最近的一家就在正月底。往后幾個月，也有幾戶人家要辦喜事的。”

  婉娘問：“芙凝，伱的意思是？”

  顏芙凝按著又開始泛疼的小腹，微笑道：“夫君的字極漂亮，去村中支攤，寫雙喜字，還可以寫新婚對聯(lián)。這些去外頭請人寫，得花不少錢。如今可以免費寫，我想會有人來的。如此，一則可以讓村民們得到實惠，二則可以讓大家知道我夫君的字漂亮，能勝任夫子一職?！?br />
  傅辭翊看到了她細微的動作，猜測她大抵又開始腹痛。

  大手擱到桌面下，張開復(fù)又攥起，愣是不敢?guī)退唷?br />
  會被當(dāng)成登徒子吧？

  這時，里正高興地輕拍桌面：“到底是夫子娘子，果然聰慧！寫雙喜字得用大毛筆，夫子這里可有？”

  傅辭翊搖首。

  里正站起身來：“那我去村塾取墨水毛筆，半個時辰后支好攤子，屆時請夫子移步！”

  “好，有勞?！?br />
  傅辭翊抬手，將里正送出門。

  顏芙凝旋即回了房，一摸湯婆子已經(jīng)涼了。

  正要將棉套取下，好去重新灌水時，被傅辭翊一把奪了去。

  “你好生待著，我去灌?！?br />
  灶間的水得再熱下，如此灌到湯婆子內(nèi)，更熱些。

  顏芙凝也不拒絕，柔聲道謝：“多謝你！”

  并不是她故意軟著嗓音說話的，實在是此刻腹痛之故。

  勾得傅辭翊捏著湯婆子的手緊了緊。

  有些時候，他真聽不得她說話。

  無端令他升起一股莫名的燥郁。

  顏芙凝坐到床沿，靠著床頭，將被角蓋到肚子上，閉眼歇息。

  一盞茶時辰后，傅辭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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