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晃著手中的酸梅湯，故意挑眉：“健康老師這么拼命‘壓榨’新人，我可要去園長那兒告狀啦！”

  話音剛落，木心就看見眼前人瞬間僵住。

  健康哥哥攥著發(fā)繩的手指微微收緊，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去，原本挺得筆直的后背也塌了下來。

  “啊……這樣啊?！?br />
  他低頭踢著腳邊的石子，聲音悶悶的，“我、我就是覺得你很會帶小朋友，想著……”

  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未說完的話，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活像被主人訓(xùn)斥的大型犬，連尾巴都夾了起來。

  木心強忍住笑意，突然伸手戳了戳他耷拉的肩膀

  “騙你的！明天手工課我還指望健康老師當(dāng)‘人形模特’呢，不然怎么教小朋友們折會動的小兔子？”

  健康哥哥猛地抬頭，眼底還蓄著未散的失落，卻又在聽清話語的瞬間亮起細(xì)碎的光：“真的？我、我很擅長折紙的！上次還教過圖圖疊千紙鶴……”

  健康哥哥急切地比劃著，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捉弄的窘迫模樣，早就在木心心里種下了一顆柔軟的種子。

  翻斗花園2號樓圖圖家

  餐桌上

  晚餐熱氣騰騰的番茄蛋花湯在瓷碗里微微晃動，圖圖叼著筷子，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比碗里的鵪鶉蛋還大

  “爸爸！媽媽！我們班來了個仙女老師！”

  胡英俊夾紅燒肉的筷子懸在半空

  張小麗剛要吃南瓜粥的勺子也停住了。

  圖圖把沾滿飯粒的勺子重重一放，小胖手在空中比劃出半圓

  “她頭發(fā)長長的，眼睛笑起來像彎彎的月牙，說話聲音比還甜！”

  “哦？比媽媽還漂亮嗎？”

  張小麗故意板起臉，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圖圖立刻撲到媽媽懷里，肉乎乎的臉頰蹭著她圍裙上的小熊圖案

  “媽媽最漂亮！但是木心老師和健康哥哥站在一起，就像爸爸媽媽在游樂園拍大頭貼一樣——”

  他突然卡住，胖乎乎的手指揪著頭發(fā)，圓臉蛋漲得通紅

  “就、就像彩虹糖和跳跳糖湊成了一對！”

  胡英俊笑得嗆到，連忙用紙巾捂住嘴。

  圖圖急得直跺腳

  “真的！木心老師講故事時，健康哥哥就站在旁邊笑瞇瞇地遞道具，就像爸爸給媽媽修燈泡時，媽媽在下面扶梯子！”

  張小麗摸著兒子毛茸茸的腦袋，看著他認(rèn)真的小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原來是最佳搭檔呀。”

  “對！”

  圖圖猛地跳起來，米飯粒隨著動作簌簌往下掉

  “他們一起教我們玩老鷹捉小雞，木心老師當(dāng)雞媽媽，健康哥哥當(dāng)老鷹，木心老師跑起來帶的風(fēng)都香香的！”

  夕陽透過紗簾灑在餐桌上，給圖圖發(fā)亮的眼睛鍍上金邊。

  他邊說邊用勺子在米飯上劃出波浪線：“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他們，我愿意把最愛的巧克力派分給他們吃！”

  胡英俊伸手擦掉兒子鼻尖的飯粒，和張小麗對視一眼，廚房里滿是溫暖的笑聲。

  另一邊的胡圖圖的好朋友帥子家

  帥子放學(xué)一蹦一跳沖進(jìn)家門，書包帶子歪歪斜斜地掛在肩上，還沒放下小水壺就扯著嗓子喊：“媽媽！媽媽！今天幼兒園來了個超厲害的老師！”

  正在廚房切水果的帥子媽媽探出頭，看著女兒紅撲撲的臉蛋笑問：“怎么啦？比你們班的健康哥哥還厲害？”

  帥子蹬掉鞋子，把小臟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拽著媽媽圍裙往沙發(fā)走

  “才不是！是木心老師！她給我們講《小王子》的時候，連最調(diào)皮的豆豆都乖乖坐好了！”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惡作劇！”

  她跪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托腮模仿老師的語氣：“‘所有大人最初都是孩子’，木心老師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

  說著突然從褲兜里掏出朵皺巴巴的紙花

  “這是她教我們折的，說每個小朋友都是獨一無二的玫瑰！”

  媽媽接過紙花輕輕撫平褶皺，帥子又湊到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而且哦，木心老師和健康哥哥配合可默契了！上手工課的時候，健康哥哥幫我們調(diào)顏料，木心老師就蹲下來教我們畫太陽，她身上的香水味可好聞了，聞著就像媽媽烤的香草蛋糕！”

  說到這兒，帥子突然站起來張開雙臂比劃：“玩游戲時她帶著我們轉(zhuǎn)圈圈，裙擺飛起來像朵大蘑菇！我都不想回家了！”

  媽媽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著把切好的蘋果遞過去：“那明天還想不想去幼兒園？”

  帥子咬了口蘋果，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含糊不清地說：“想！我要讓木心老師教我折會發(fā)光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