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可心碰了杯，又滿臉憂愁，“那我媽媽怎么辦呢？”

  舒陽聳了聳肩，“那我也不知道，你媽媽怎么樣，我覺得不是因為我，我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她是一個獨立的人，需要為自己負責，我們都是?！?br />
  張美娟回來了，手里拿著袋子，說是給向可心買了一雙鞋子。

  臨走的時候，趁著向可心又去看魚了，張美娟給舒陽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神神秘秘地要塞給舒陽。

  “娟姨，你這是干什么？”舒陽大驚，這是一個手鐲，看樣子還不小，定眼一看，小標簽上是28克多。

  “這要很多錢了呀?！?br />
  “那有什么的，你收下，阿姨都沒有給你什么禮物，可心要回來了，你收著，收著?！闭f完，她就往舒陽的包里塞。

  舒陽有那么一會兒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忽然就笑了一笑，沒再推回去。

  事后，舒陽同向遠說道，“我感覺娟姨，在聽到我和你在一起以后，一下子就不一樣了，有點，放不開?！?br />
  “是我媽對你有說什么了？”

  舒陽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在這之前，你媽對我，一直都，挺放得開的，我和她說了我們倆的關系以后，感覺她忽然之間就拘謹起來了?！?br />
  她伸出手，“你看，那天她去商場，就買了這一個手鐲，這么大個，要好多錢了，我想著也買點什么回贈一下吧?！?br />
  “她給你的，你就收著好了?！?br />
  舒陽笑道，“你不懂。”

  向遠摸著她的頭發(fā)，“我最近還要去鵬城一趟，你要和我一起過去走走嗎？”

  舒陽騰的一下子起來，“高鐵還是飛機？”

  “飛機吧。”

  “我還沒坐過飛機呢，啊，真想跟你去啊?！笔骊栕チ俗プ约旱念^發(fā)。

  向遠相當吃驚，“你怎么沒坐過飛機？旅游？小時候沒去過？”

  “我媽說我小學四五年級之前吧，是那種出去就撒手沒的小孩，我自己對小的時候沒什么印象，小學后面還是有一點印象的，有一回好像他們開車帶我去海邊玩吧，海邊不是有很多那種螺么，吸在礁石上的，我記得我抓螺抓得老開心了，我爸媽可嚇死了，還報了警，沙灘上人又多，我小時候一投入的時候就容易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聽上去，你爸媽真的挺不容易的?！毕蜻h說道。

  舒陽不好意思地笑笑，“帶我一個頂得帶別人三個了?！?br />
  “我有時候覺得，可心比起我小時候，其實好很多了，讓她做作業(yè)，她只是效率低一些，基本都會去完成，和她說話的時候，基本都是有應有答的，我媽說我小時候，十句大約能回應四五句話，我?guī)谆睾涂尚某鋈ィ杏X她基本都能回應我的，有時候反應的速度還老快了，負面評價過多的小孩子，成長過程挺不容易的，總是要不斷地被提醒自己不如別人，自己怎么不好?！?br />
  “我沒想到過孩子會這么麻煩，我好像很小就懂得應該要怎么樣，別人說什么做什么，有什么想法，我爸只是想要一個孩子，才和我媽結的婚，我爺爺奶奶也只是想要一個后代，所以才有我，我很早就知道我需要懂事，不然我媽會更難熬。”向遠說道。

  舒陽很吃驚，她其實記不起來向遠的父親向明哲了，她搬到那邊一年多，向明哲就去世了，那一年多，大部分時間他都住在醫(yī)院，她那時候還小，也不大關注別人。

  對于向明哲和張美娟的婚姻，她基本就不知情了，張婉婷也從來不會和她說這些。

  “所以，你爸爸和你媽媽，不是因為愛情才在一起的？”

  看到舒陽瞪圓的眼睛，向遠伸手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鼻子，“所以那時候，我可羨慕你了，或者說妒忌你，感覺你怎么折騰，他們都隨便你，你是我能近距離看到的一個，理想中的被對待的小孩?！?br />
  “不是吧，上回你說你羨慕我，我還不信，以為你就是安慰我的，沒想到是真的啊。”舒陽嘆道。

  向遠點頭，“我爺爺奶奶去世的早，我爸，他們都說他以前很聰明厲害，但我有意識開始，并不覺得他多厲害，最多就是一個正常的普通的男人，還會說如果不是自己腿斷了，會怎么怎么樣，他一直生活在書里，不過好的一點是，他的性情算溫和的，雖然和我媽離婚了，但對我們都還算好，就是那時候家里很窮?！?br />
  “我在碰上你爸之前，我的理想是做一名教師，我小時候比較沉默寡言，自尊心高，就想著長大之后不要成長我爸那樣成日就與生活割裂的人，他基本沒什么朋友，每天上班下班，然后看點書，沒有和我媽離婚的時候，連菜市場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離婚以后，好多時候買菜都是我陪著他去，我很早就會做飯了，雖然不好吃，但吃進去至少不會有危險。”

  他繼續(xù)說道，“我爸沒什么朋友，我也不是那種很會玩的，所以身邊也沒有多少人可以給我接觸，我成績好又聽話，所以接觸最多的是老師，他們都對我很好，我就覺得長大了做一名教師挺好的?！?br />
  舒陽點頭，“你當老師啊，高中老師，或大學老師，應該挺好的?！?br />
  看到舒陽這么認真的點頭，向遠不禁笑了，“是啊，可惜我收的第一個學生，嚇得我不敢當老師了。”

  向遠很少這樣的笑，這讓舒陽心頭升起一點警惕，“你干嘛這樣笑？第一個學生？我？是我嗎？”她的食指指向自己。

  向遠哈哈大笑起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是，那時候你爸媽對我很照顧，有一次我聽到你媽說你的學習，我就想，我來教吧，我覺得以我的成績，教你肯定沒問題，誰知道?！?br />
  舒陽有點不好意思，“這么夸張的嗎？居然扼殺了你的理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