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自助餐廳死寂一片。

  少年轉(zhuǎn)身牽動衣袂的聲音就顯得十分明顯。

  神木太郎睜大眼看著他，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牙關一直在顫動不止——他再也遏制不住恐懼。

  風祭居云沒有嘲弄他，因為他早已預料到了結(jié)局，對方的背叛甚至帶給風祭居云的感觸，沒有早餐吃不下去的不爽來得多。

  他只是補完了剛剛未盡的話：

  “我于兩年前就已經(jīng)徹底掌控這弒殺的異能，但我為什么要將這場血洗延至兩年后呢？難道就真的是因為在成年那天判出更有儀式感嗎？”

  “并非?！?br />
  “而是我在等，等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qū)ξ以斐蓚Φ牟欢ㄒ蛩貜氐妆慌懦?。而這個人，則是神木叔叔你。”

  “這應該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喊你了?！?br />
  風祭居云并沒有殺神木太郎的意思，因為他能夠清除地看到，自己每說一字，神木太郎的生命力就消散一分。

  只是他并未睜開眼，不是不忍查看，而是不想這支風中殘燭觸發(fā)異能，給他再注入新的生命力。

  他說過，他們應該分道揚鑣，他如今就是在踐行自己的諾言。

  而先前的承諾也并非虛假。

  如果銀針沒有刺入自己體內(nèi)，即便神木太郎提出的要求是治愈神木正道，風祭居云眼也不會眨一下地調(diào)動生復。

  只是如今在這場背叛已經(jīng)切實落實地情況下，那過去的收養(yǎng)恩情，就兩兩相抵吧。

  即便自己在得知存于自己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是什么那一刻，就已經(jīng)知曉，自己所在意的童年目的不純。

  可看在每每想起依舊能夠給自己帶來絲絲甜味的份上，自己就勉為其難地讓些利，作個虧本生意吧。

  風祭居云垂著白灰異色瞳，看著被這個事實打擊到愈發(fā)佝僂的老人，眸光鑒定、語調(diào)沉靜沒有半點波折：

  “當我第一次在月宴亮相給那群權(quán)貴賜福的那一刻，你就應該察覺到有不對勁吧？”

  憤慨卻怯懦地他成為了真正的神子，用睥睨的目光掃過這群人，或許其他人只會以為這是演技。

  但那份自信，絕對騙不過神木太郎。

  而他，也從未想過去騙。

  甚至再與他見面的時候，刻意地表達疏離與不屑，為的就是加深他

  “只是你不清楚，我的底牌究竟為何，所以你勢必會做周全準備?！?br />
  “當成年禮舉辦的兩個月前，島田崇之轉(zhuǎn)告我、由我的異能而提煉的那瓶毒藥被你拍下那一刻。”

  “我就預料到，大義滅親的戲碼將在不日再度重演，只是這一次，作為主角的我可不會重演毒蝎女跟神木正道的悲劇?！?br />
  叮咚。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墻壁上的時鐘正好傳來了報時：“當前時間是，10:30……”

  風祭居云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距離自己下去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只剩十分鐘了。

  該走了。

  風祭居云也的確沒有停留，在念頭浮現(xiàn)出的那一刻，他就朝著前方邁出一步，路過老人蒼老身軀后，說了一句：

  “永別了，曾經(jīng)的故人?！?br />
  神木太郎身體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擊潰，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睜著眼看著前方那個身影，張嘴想要說很多話。

  斥責、質(zhì)問、憤怒、詰問……

  可他卻親耳聽到，自己所說出的句子含混無比——目光瞥見了一旁的鏡子，他終于看清了自己如今是什么樣子。

  嘴歪眼斜，手掌猙獰如雞爪，嘴邊還掛著一圈令人嫌棄的白沫。

  如果有醫(yī)生在這里，只一眼就能鑒定出病癥：他中風了。

  這太正常了。

  這本來就是老年病，更別提他之前還經(jīng)歷過大喜大悲，不得才是不正常。

  這種病對老人來說是滅頂之災，病發(fā)之后很難有痊愈的可能，如果有人能夠好心照料還能勉強算是安享晚年。

  可如今的神木太郎還有人來照料他嗎？

  妻子離心、親子半死，而唯一的希望……神木太郎奮力抬頭，就見隨著一身睡衣的少年跨出大門，那扇原本被獵犬的人踹開的大門竟神奇地被復原。

  只為、遮擋他的目光。

  封閉的空間中，風祭居云的余音淼淼散盡……

  “故人……”

  咚。

  伴隨著一聲骨骼磕在地板磚上的聲音，餐廳內(nèi)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總統(tǒng)套房內(nèi)，風祭居云踢掉了拖鞋，盤腿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fā)上。

  窗簾被拉開，卻因為朝南的走向陽光沒有直射，但因為今天是個大晴天，所以依舊將房間照得無比亮堂。

  只是，除不盡風祭居云好看的雙眉之間的陰翳。

  白天的東京只有車水馬龍、鋼筋水泥，談不上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