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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揭開后,少年的唇瓣依舊抿著,直到風祭居云略微思索后,出聲道:“是因為他在心疼你吧?”
“心疼?”
男人睜大眼滿是渴求地看著風祭居云,期盼他能夠給出自己答案。
“這種事情有我這個外人來說像什么樣子?”
就連神佛都不能做到有求并應,更何況是風祭居云?
他直接無視了這個父親真摯的請求,注視著俊介,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介意多費一些口舌……”
在這種軟性的脅迫下,俊介最終搖頭:“謝謝你大哥哥,我自己來說吧……”
他對著他的父親說出了隱瞞被虐待的原因。
主題跟風祭居云總結的一樣,是對他爹的心疼。
在他的母親死后,突遭打擊的父親是那樣絕望與不知所措,可他連沉浸于傷心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妻子留下的孩子還處于懵懂脆弱的年紀。
作為一個父親,他決不能讓自己的悲慟影響對方的成長,于是竭盡所能地裝出堅強。
他與人戀愛,并且結婚,想要以此補全殘缺的家庭,開啟新生活……
只是,所遇非人。
俊介是個敏銳的孩子。
他知道對方母親這個身份極為不稱職,想要告狀說出真相。
但每每看到自己的父親為了維持這個家庭、加班到大半夜回來,臉上深厚的疲憊在看到妻子迎上來那一刻驟然消散后,他最終不忍地咽下告狀……
爸爸為了我,已經(jīng)犧牲太多了……
俊介想:自己只是稍微餓一點點,忍一忍就好了,他想要看到父親幸福的笑臉……
聽完這個故事,看著自己兒子眼里的心疼,男人張口、卻一片啞然。
心中想要說的話太多,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最后,只一遍遍地重復:“對不起,俊介,對不起……”
主導了這場父慈子孝劇目的操手風祭居云看的津津有味,并咂舌地感慨道:“哎,真是一個好孩子?!?br />
等話音落下,他就迅速地收回了目光,感動與動容也隨之消散。
但對另一個人來說,這就不是簡單的一出好戲那么簡單。
禪院甚爾這個從戲碼開場就游離于在看臺之外的路人,卻真誠實感地發(fā)問:“那個苗子,為什么沒有照顧好他?!”
呢喃聲引起了風祭居云的注意:“什么?”
禪院甚爾察覺到接話的人是他,卻還是補充道:
“他不是說了么,他已經(jīng)提前告知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但是這個苗子還是同意了結婚?!?br />
“那么照顧這個孩子,不就是她的責任了嗎?”
風祭居云沒忍?。骸澳阍诜粗S嗎?挺犀利的……”
說到一半的話再看到禪院甚爾一臉真摯地不解與疑惑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挑眉,眼神中帶著震驚:“你認真的?”
禪院甚爾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么問題,并為自己的觀念補充論證:“畢竟他都有按時匯款不是嗎?還有……”
他想要舉更多例子,來佐證這個名為苗子女人的不稱職。
但被風祭居云打斷了。
風祭居云豎起一根手指:“首先,你問的第一個問題,為什么苗子沒有照顧好俊介。”
“她不喜歡小孩、也有可能是向往自由、又或者是缺乏耐心,甚至是純粹地厭惡俊介。”
風祭居云聳了聳肩,輕松道:“理由可太多太多了。”
禪院甚爾聽著他的語氣,聲音加重:“你認為她沒有做錯?”
這聲音,像是在質(zhì)問。
風祭居云疑惑地看著目光灼灼的禪院甚爾,只覺得無比奇怪,平時他不見得會關心這種家長里短的事啊?
但他還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她對孩子不好是不折不扣的事實,但這孩子會死在車輪下,要承擔全部責任的人可不是她,這中間可是還有著一個不容忽視的從犯?!?br />
“誰?”
風祭居云沒有直接回答,但是禪院甚爾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臉自責的男人身上。
瞳孔微顫。
風祭居云用眼角看到了禪院甚爾的反應,然后繼續(xù)道:“再回到你說的那個笑話上,照顧孩子的責任?!?br />
“他憑什么以為娶了她,對方就該撫育好這個孩子?”
“這對母子之間只是空有名分,可并無直接的血緣關系。這個責任的移交,也就自然不存在必然的合理性?!?br />
“她嫁給的是他的父親,而不是他的孩子。歷史上將非自己親子視如己出的好后媽,才是少數(shù)吧?”
禪院甚爾還想要開口爭辯,但被風祭居云打斷:
“我并不是在問責她,也并不是在贊揚她,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一個保鏢。”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