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死嬰三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張照片背面有一行字。
——殺人與否為何會被取決于那一段「那就殺人吧」?
.
.
我愣了一下,潛意識里的幾個回憶如跑馬燈般快速閃過。
「這是閻王說的關係嗎?」我看著面前的嬰兒,是他?
那嬰兒跟老伯都不解地將視線投到我身上,站在一旁的勾冉則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
「老伯接下來您先回避一下吧,謝謝?!顾牭竭@話后愣了一下,沒說什么搖了搖頭后走上樓。
「那就殺人吧,原來這是我跟你們家的因果嗎?」看著老伯上樓后我將視線挪回面前的嬰兒身上,問道。
「對啊,姓任的家族,我怎么沒想到呢,在聽到你媽的冠夫姓時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嬰兒的臉頰總是溫軟的。
「因為過了600年所以很少再去想起,但是總有人一直在提醒我?!刮疫呎f邊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勾冉,他依然繃著一張笑意盎然的臉。
殺了他…
「哎,你這身體是怎么做的呢?紙人泡血肉嗎。」我捏起他肉感十足的小手,細細地端詳著。
殺了他…
「怎么不說話了?」我盯著他,問道。
「你是不是想殺我?」他突然說。
他叫你殺了他…
「小北,冷靜一點?!构慈揭皇职醋∥业淖蠹?,掌心收緊捏了捏說道。
「…」我看著被放在餐桌上的小寶寶沉默不語。
那聲音又突然消失了,似乎每次都會被人打斷,對啊…
殺人與否為何會被取決于一句「那就殺人吧」
「為什么會憑著一句『那就殺人吧』就讓眾人把我殺了呢?」我對上那嬰兒的眼睛,他眼底清澈好似純真。
但我總感覺看到了些異樣的東西,在他的眼里,那些是不應該出現(xiàn)的驚愕。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想殺了你對吧?」勾冉放在我肩上的手遲遲沒有收回,我抬手覆在他手背上輕拍兩下。
那手很是冰涼,我掌心的熱度不斷被吞噬,勾冉頓了一下緩緩收回手。
「滿想的,但感覺便宜你了,虧我還救了任蕭蕭。
「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弟弟?乾脆就留他一個,你們兩個我一并丟到地獄里好了?」我歪著頭笑道。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嗎?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沒有參雜過多的情緒,盯著我問道。
「深仇大恨嗎?估計算吧,血海深仇,你們家沾上的都是我的血呢。」
說到后頭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緒晃回了600年前那個灰濛濛的陰天。
我收回遠走的思緒時見面前嬰兒聽見這話臉色一沉,那是不符合他現(xiàn)在這型態(tài)的表情,就像是…他聽懂了我在說些什么。
「他死了,死在百鬼夜行前一天?!顾恼Z氣有些陰鬱的岔開了話題,聽見這話我挑眉。
「你說你弟弟?喔?死在百鬼夜行前一天的話….」我挑眉,見他沒有否認
十七歲就是十七歲,是因為覺得自己要被我殺死才會沒有反抗的全盤托出嗎?
不過他倒是讓我想起那時候任蕭蕭所說的話,他吃了一半的靈魂。
「你怎么知道的?」我對他弟弟被吃沒什么情緒波動,問道。
「他被媽媽送給大人了,用腦袋想也知道會死?!顾竺婺且痪湓捵兊眯÷?,但我還是聽到了。
…我就是這樣死的,他說。
「難怪你這身體跟魂魄的契合不好呢,原來是碎片啊?!刮覝惤讣饣^他的額頭、下顎,一直到脖頸。
面前的嬰兒看起來與活生生的孩子十分相像,但有一點,頭與軀干的銜接過于粗糙,是個破綻。
「在他快吃完時我逃出來了,躲進了紙人里?!?br />
啊,又是紙人…
「是他幫你泡血肉的嗎,那個造紙人的老婆婆?」
「對?!?br />
一想到那個亂給紙人點睛老婆婆我就覺得渾身不痛快,就跟那被稱為大人的畫皮一樣。
「乾脆全部殺了吧。」我面無表情,語氣陰騭。
「你真的已經開始亂講話了。」站在一旁的勾冉失笑,從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遞到我面前。
我看著他嘆氣,深呼吸一口氣后雙手捧著水杯坐回躺椅上靠著椅背。
「我在地府不是都這樣嗎?!刮铱粗潜f道。
「是啊,但是你跟那群人或是村民一起的時候不會這樣吧?」勾冉的雙眼笑成月牙,似乎在期待我的答覆。
「跟他們在一起有必須得照顧他們的責任感,所以我做事得多加顧忌后果,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用?!刮液攘艘豢谒?,呼出了一口熱氣接著道。
「所以想殺就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