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蠱王
的臉必須是潔白無瑕的,他們怎么可以、膽敢弄傷他的臉?他深吸一大口氣,忍住怒意,沒事、沒事的,他拼命安慰自己,養(yǎng)蠱就是為了保持俊美,他還有蟲蠱,不怕。
他喚出黑蟲,黑蟲蔓延他整張臉,鑽進他被劃傷的傷口處──驀地,傷口癒合,宛如新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不知從哪邊拿出了一面鏡子,照著臉龐,撫摸著光滑細緻的肌膚,確認自己的臉已經(jīng)恢復無瑕,才收起鏡子。
可他沒有因此倉皇逃去,反而全身散發(fā)戾氣,怒視著他倆。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又是呼風、又是燃起大火?
還有那個朱將軍,來攻豫國前就已聽過不少他的戰(zhàn)績,果然不同凡響,一道劍風就能使他受傷。
「能破你蟲蠱的巫女。」
原來是巫女,怪不得能施咒!
「巫女沒事跑來打仗做什么?」他臉色不悅,若不是她來攪局,早就拿下這些不懂術法的士兵。
但,并非每種蟲蠱都能輕易地被她消滅。
他劃破自己的手臂,除了腥紅血液溢出,還爬出了銀灰色的蟲蠱,身形較黑蟲大隻,數(shù)量相對稀少。
待銀灰色的蟲蠱盡數(shù)爬出,他手臂上的血口子逐漸癒合,宛如傷疤不曾存在過。
銀灰色的蟲蠱,集體發(fā)出詭異的尖銳長鳴,縱使是隔了一條鴻溝都能清晰聽見那令人不適的鳴叫聲。
在場的人紛紛摀住耳朵,卻依然抵擋不住那擾人的音頻,許多士兵的耳朵忽然流出汩汩黑血,倒地昏厥。
朱堯以內力護住自己心脈,暫時不受影響;葉紗紗則趕緊唸起護心咒,保住自身;接著又迅速施了防護咒,形成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在面前,阻擋蟲鳴侵襲。后方的將士們,內力高的人頓時獲得舒緩,勉強還挺得??;內力不夠的人則幾乎都昏倒在地,耳朵滲血。
「趁我的防護結界還有作用,快出手攻擊他。」她高舉雙手,兩掌撐住結界。專注于施展防護結界的她,無暇分心進攻。
擔心她無法支撐太久,朱堯隨即凝聚內力,快狠準的抄起劍,離開結界,直奔苗楠。
葉紗紗內心一驚,沒想到朱堯會選擇近身作戰(zhàn),卻無從阻止。因為她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守護好后方的士兵。
朱堯縱身一躍,以閃電般的速度出現(xiàn)在苗楠面前,他手臂上的銀灰蟲蠱倏地撲向朱堯,彷彿天空下起了銀灰色的雨滴,全落往他身上。
朱堯早有所準備,于左掌蓄滿內勁揮出掌風,銀灰蟲蠱全被他的掌風震暈,墜落至地。他右手持劍,一個箭步刺向苗楠,銀劍狠狠扎進他的心房,深深沒入,穿透背脊。
鮮血染紅了白袍,怵目而驚心。
「啊──」苗楠發(fā)出最后的嘶吼,凄厲慘絕,比那銀灰蟲蠱的詭異鳴叫還教人膽戰(zhàn)心驚。
怎么會?他怎么可能會敗在這?
苗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白袍被染成一片暗紅,他滿面猙獰,不可置信的摀住心口,鮮血宛若涌泉自他胸中流淌而出。
隨著他的氣數(shù)漸弱,原先乾凈姣好的面容頓時像是老了數(shù)十歲,膚色晦澀、皺紋浮現(xiàn),身形宛如槁木,憔悴不已。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這是靠蟲蠱四處吸人血,才得以維持青春年少的模樣?!谷~紗紗見朱堯飛快地讓他一招斃命,便安心收起保護咒,奔至他身邊。
真是的,一個男人竟然如此愛美?為了保持自己的容貌,不惜在體內養(yǎng)蠱,甚至挑起戰(zhàn)爭僅為了汲取更多人血,藉此讓自己常保青春。
「真毒?!怪靾虿潦弥礉M腥紅血液的銀劍,嘆道。蟲蠱雖毒,卻沒有這人的心更毒。
他睨向站在一尺遠的碁國士兵,冷聲問:「這仗還打不打?」
碁國士兵全然不知所措,他們之前能贏全靠苗楠的蠱毒,如今苗楠被豫國的護國大將軍一劍斃命,士氣頓時減弱了一大半,握住刀槍的手還瑟瑟發(fā)抖。
而以驍勇善戰(zhàn)聞名的朱家軍也在此刻出現(xiàn),身穿顯眼紅盔甲,騎乘汗血寶馬,五千騎兵排列整齊,就站在朱堯后方,是豫國最堅強的后盾。
被朱家軍的氣勢給震懾住,碁國士兵慌了手腳,直到他們的將領拋下了一句:「不打了!撤!」
碁國士兵便落荒而逃,快速離開邊境。
「真是胡鬧,把打仗當作了什么?」朱堯怒道,也不知道碁國是怎么和養(yǎng)蟲蠱的人搭上邊?少了白袍男子替他們撐腰,先前和其他國家結下的樑子勢必會引起不小波動,這碁國的下場怕是會相當難看。
「無知的人被利用了還不曉得。」葉紗紗搖頭嘆氣,他們以為自己靠蟲蠱便能征服各國,殊不知自己只是顆被利用的棋子。
沒人注意到,氣絕身亡的苗楠胸口竄出了一隻暗紅色的蟲蠱,色澤雖沉卻艷麗詭譎,牠緩緩爬行而出,染成鮮紅的衣袍和牠的顏色融為一體,令人難以發(fā)現(xiàn)。牠一步一步爬離苗楠的身軀,沿著泥地匍匐前進,最后鎖定了目標靈活地往朱堯的身上鑽去。
朱堯忽感手臂一陣刺痛,似乎有什么東西竄入了他體內,翻攪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意識逐漸微弱,眼前一片血紅亮光刺眼地令他睜不開眼,最后失去重心倒在葉紗紗懷里。
「朱堯?你怎么了?」血咒的關係,葉紗紗也感受到剛才朱堯身上一閃而逝的刺痛;眼角一瞥,見到他手臂有著蟲咬過的痕跡,紅腫滲血。
她驚慌地輕拍著他漸漸失去血色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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