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菩安寺
出征的日子開始倒數(shù)了。這幾日朱家軍都在加強訓練、演練兵法,為戰(zhàn)事做足準備。
「主帥,聽說這次碁國找來一位軍師,甚是邪門,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不戰(zhàn)而勝,收服鄰近國家?!股頌楦睂ⅲo江也得四處打探敵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碁國本是一介小國,并不好戰(zhàn),可地處豐饒受強大鄰國覬覦,年年都得靠進貢保國,此番卻主動挑起戰(zhàn)爭,甚是可疑?!顾缇陀X得不對勁。
向來崇尚和平,民風純樸的碁國,怎會突然開始進攻鄰國,甚至連以往壓著他們打的大國都被碁國一舉殲滅,的確是詭異連連。
「以前沒遇過這種光怪陸離的事不信,但自從葉紗紗出現(xiàn),親眼見過她的巫咒后,這種邪門的事不信也不行了??磥恚覀冞@次出征還多得靠她呢!」當?shù)秳Σ还苡玫臅r候,就得靠這種看不見的力量。
「不,我不打算帶她出征。」朱堯卻斬釘截鐵道。
「???可她不是征戰(zhàn)巫女嗎?當初會留她下來,不也是因為這等身份?」
朱堯冷冷睨了輔江一眼。
「她不只是征戰(zhàn)巫女?!垢撬@輩子最珍視、疼愛的女人。他不能冒風險讓她上戰(zhàn)場,尤其在得知她需得承受巫咒的后果,他便下定決心不讓她輕易施咒。
「那是什么?」輔江這二愣子,竟還呆頭呆腦地反問。
「你是不是嫌剛剛訓練的不夠?再去射一百次箭,若沒有箭箭正中靶心,就罰你洗馬廄?!?br />
「???太狠了吧!百箭都得射入靶心,主帥你這是強人所難?。 闺m說他箭術在朱家軍里頭已是數(shù)一數(shù)二,但要百發(fā)百中著實有些困難,他只有九十箭命中的把握。更何況──洗馬廄?那兒馬糞味兒可重得很,他可不想去把自己沾惹一身腥!
「作為一個即將上戰(zhàn)場的人、又是副將軍,卻沒有足夠信心,你這是要丟我們朱家軍的臉?」
「不、不敢,屬下這就去練……」輔江縮縮頭,嚥下不安。好歹他也是朱家軍的副將,總不能出去給主帥丟人吧?練就練唄,洗馬廄就洗馬廄唄!
出征在即,他不可懈怠,還得樹立榜樣才行!
當朱府上上下下都在忙著備戰(zhàn),朱堯卻要葉紗紗去京師郊外的一座菩安寺參拜。他說這是朱家軍征戰(zhàn)前的祝禱儀式,由她這位巫女前去祈求再適合不過了。
她當然興然應允。
雖然菩安寺地處偏遠,位于山腰,來回得要花個兩、三天,不過朱堯都已差人打點好,讓她在菩安寺小住,順便欣賞沿途風光。
「菩安寺內有座天池溫泉,僅提供給女香客使用,據(jù)說泡了有奇效,你不妨去試試?!乖犓峒耙乖聦m的天然溫泉浴池,語氣聽來很是懷念,想必她是相當喜愛浸浴,便推薦她去菩安寺的天池,一解鄉(xiāng)愁。
她一聽有溫泉,眼睛都發(fā)亮了,開心道:「太好了!說不準天池的溫泉還能提升我的巫力,屆時上戰(zhàn)場也能有所發(fā)揮?!顾m不好戰(zhàn),但既然都要去迎敵打仗了,就得養(yǎng)精蓄銳,好好準備。這幾日看大伙兒又是備糧、又是操練,身為征戰(zhàn)巫女她可不能漏氣,得拿出她的看家本領,有必要時重現(xiàn)地流術的威力,打得對方落花流水,絕不能讓朱家軍受到傷害──尤其是朱堯,她得好好在他身邊保護他。
她乘著馬車,僅帶著什錦、綠蓉,與車伕、一名小廝前往菩安寺。來迎接的尼姑慈眉善目,相當和藹可親,領著她至佛前虔誠祈求跪拜。
日暮時分,她迫不及待地去天池浸浴,這兒的環(huán)境優(yōu)美,有天然的樹木、玉石作為屏障,氤氳繚繞,源源不絕的溫泉自底下汩汩涌上,白花花的泡沫浮在泉面,清風徐來,艷紅的花瓣灑落,飄來沁心馨香。她掬了一把清泉,在夕陽的馀暉中彷彿閃耀著金光,如流金滑過她的指間。光是掌心觸及這天池之泉,便覺有股力量涌入,她心生期待,踏入天池浸至半身,身體感到陣陣暖意。沒一會兒,丹田處竄起數(shù)道氣流在里頭橫衝直撞,她閉目運氣,抬掌凝聚一道金光往腹部覆去,欲壓制體內強勁的力量。金光融入丹田,瞬間緩和了里頭亂竄的氣流,似大海將所有匯流聚攏一處,金光將所有氣流匯集,又將之打散。
倏地,打散的氣流如細絲,紛紛蔓延至她的體內各處,她低首吟唱一段咒,肩背上的花朵印記乍現(xiàn)紅色光芒,又消散而去。
她掀眸,唇畔逸出一抹笑。看來這天池的確有奇效,她感受到自己的巫力又增進了不少!
舒服地在菩安寺住了一宿,葉紗紗離去前又去捻香拜佛,可不知為何她的線香老是點不著。她試了幾次,線香依舊沒有如愿燃起火光,她不氣餒再換一把線香重新湊上燭火點燃──可終究是沒燃著。
在旁的尼姑瞥見,緩緩踱至她身旁,細聲道:「施主,可是線香點不著?」
「是呀,怎么會燃不起來呢?」
「或許眼下有比點香更重要的燃眉之急,等著您去辦。」她意味深長地說。
葉紗紗眼中藏著疑惑,任由尼姑接過她手中的線香,接火點燃,同一把香她點不著,可尼姑卻輕而易舉點燃。
「這香沒問題。」尼姑淡然一笑。
所以──是她有問題嗎?莫名地,她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什錦、綠蓉!快備轎回朱府。」
「可、可是外頭正下著雨呢,不如再住一宿吧?」
「是呀,姑娘昨兒個不是很喜歡天池嗎?今晚住下還能在泡上一泡?!箖晌谎诀吣阋痪湮乙痪涞兀坪鹾苁窍M^續(xù)待上一宿。
倆人的話語聽來甚是替她設想,可──平日里她怎么說,她倆便怎么做,從未有過意見,更別說「建議」了。
「你們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葉紗紗謹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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