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再相逢
好呼攏。
「軍爺,您──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小女子就是昨夜操勞過度,歇息不夠,才會氣色不佳呀?!?br />
士兵聽聞臉色羞赧一紅,想不到朱將軍除了在戰(zhàn)場上勇猛外,于床笫之間也有過人之處,令這小娘子招架不住。
「那、那你不在帳內(nèi)侍奉將軍,跑出來做什么?」
「小女子內(nèi)急呀──」
「原來如此,多有得罪了。姑娘快請去──」士兵這才打算放人。
葉紗紗暗自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往叢林,和這士兵周旋讓她緊張地額際都沁出汗水,她泛疼的身子還在抗議著,但她只能忍住痛苦儘快遠離。
「慢著!」
一道男音蒼勁而有力地傳來,制止了她的離去;爾后又出現(xiàn)什錦擔憂的嗓音。
「姑娘!你這身子還虛弱,怎么就跑了出來呢?」什錦咚咚咚地跑來,一手端著熱燙的茶壺,一手攙扶葉紗紗。「什錦已經(jīng)泡好茶了,姑娘快回帳內(nèi)休息吧!」
「呃,什錦,我有些內(nèi)急──」眼下,她只能靠尿遁了。
「姑娘!早說嘛!這荒郊野外的,都是男人在叢林解決內(nèi)急,我們女人有專屬的小茅廁,是朱將軍特別要將士們替我們挖掘的。來,我扶你去。」剛好,解決完內(nèi)急后,更能給姑娘灌上一壺茶解渴。
「將軍,我?guī)Ч媚锝鉀Q內(nèi)急去,待會帶她回您帳內(nèi)。」
將、將軍?!葉紗紗眉頭一蹙,貝齒咬著下唇糾結(jié)不已??蓯憨ぉぞ尤贿€是遇上了這朱將軍!
「嗯?!怪靾蛲氏铝藨?zhàn)甲一身赭紅便裝,束了黑色腰帶,居高臨下似地看著眼前的「逃犯」。
既然有什錦撐住自個兒身子,葉紗紗便不再逞強一股腦地靠向什錦。可縱使什錦比一般嬌弱女子來得有力氣,她一手還端著茶壺,葉紗紗又忽然把力量都壓在她身上,什錦不免腳步踉蹌,一個重心不穩(wěn)便往旁邊倒去,熱茶撒了滿地不說,連帶著兩個人都要跌落在地。
「姑娘,小心!」什錦不顧自身安危欲當作葉紗紗的肉墊,但朱堯快一步地以輕功躍至她們倆面前,一左一右攬住了她們。
「多、多謝將軍。茶撒了,什錦趕緊再去添一壺新的來,姑娘就麻煩將軍了?!菇袢绽咸焓遣蛔屗煤玫共鑶幔坎皇菦]有茶、就是撒了滿地茶,不行,她可是朱家軍里頭最能干的丫頭,她今天一定要讓姑娘喝到她什錦泡的茶!
什錦站穩(wěn)身子,又咚咚咚地迅速跑去茶帳備茶。
你──你別跑啊──葉紗紗在心里頭喊著,可什錦腳步可真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怎么?內(nèi)急?是否要本將軍扶你去?」朱堯一個巧勁把葉紗紗給攬進懷里,俯首望著她說。
葉紗紗一見朱堯,整個人忽然怔住了。
彷彿時間靜默,風兒靜止不動,鳥兒不再鳴唱,草木皆停止了生長,天地之間只有他倆。
剎那間,葉紗紗喉頭一澀,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水汪汪的眸子蓄滿淚水,滴滴晶瑩便滑落而下。
「你──哭什么?憋不住了嗎?」這、這女子是怎么回事,他很嚇人嗎?為何一見他便要落淚?
「嗚──」葉紗紗斗大的淚珠撲簌簌地流下,止也止不住。
是他,竟然是他──她好委屈似地抿著唇,卻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而朱堯擰著眉,著急地看著眼前這女子不停落淚,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旁人眼里看來,他的表情森冷狠戾。
「別哭了!」他心里頭焦急又粗聲喊道,更是讓人誤會。
他知道如何舞刀弄劍、砍殺敵人,可──他不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止住淚水??!
「將軍!您怎么好端端地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呢?」軍醫(yī)奉命前來診視葉紗紗,想不到一來便見到將軍把她嚇得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
「我什么也沒有做啊?!怪靾驉灪呋氐馈?br />
「來來來,老夫扶你進帳。別哭、別哭了,朱將軍只是看起來兇了點,其實他人很好的──」軍醫(yī)就像個父親似地扶著葉紗紗回帳,而她也一路抽噎,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朱堯停在原地,傻楞楞地看著他們進入帳篷,他──究竟做了什么她要哭成這樣?這女人一醒來就哭,淚眼汪汪的模樣令他想起何紫嫣──嘖,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