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說故事的男女
提起過。但周然都是一笑置之,“太遙遠啦!等你去世的時候都未必看得到啦!”
時樾“嗯”地低笑了一聲,說:“你好瘋?!?br />
南喬心中有稍許的失落。
然而只聽見時樾說:“你想瘋我就陪你一起瘋啊?!彼麛r腰摟緊了她說,“瘋到個七老八十的?!?br />
南喬心中倏爾一震。
她轉(zhuǎn)過身去,跪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對面的。
“嗯?”時樾微微笑著,細細端詳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蹭了蹭,“你真漂亮?!?br />
你也真好看。
南喬在心里說。
他的眼睛那么的湛透,鋒利又透明。她還記得起初次見面時他眼中的冷漠,但這時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另外一種執(zhí)著。
從他如此漆黑而通透的眼睛里,她看到云海和雪峰之間的太陽升起來了,釋放出萬丈金芒。那樣博大的光,像烈火一般在白雪之上燃燒。
南喬說:“時樾,其實我確實還有一個秘密?!?br />
時樾好奇地“哦”了一聲。
“其實我是一個文盲?!蹦蠁陶J真地說,“除了嚴謹?shù)目茖W論文,我寫不出任何文章?!?br />
“哈!”時樾笑道,“信呢?你沒有寫過信?還有,情書?”
南喬搖搖頭,“帶有主觀色彩的,我寫出來都是一塌糊涂。我的作文從來都不及格?!?br />
“天啦?!睍r樾夸張地說,“我覺得我失去了好多?!?br />
“你想看?”南喬皺著眉問。
時樾笑道:“你給我說說情話,或者,念念別人的情詩也行啊?!?br />
“喔?!蹦蠁陶f,“那三年的禁閉期里頭,我確實看過一本詩集。后來就再也沒有看過文學方面的書。”
“念念?!睍r樾笑著說,他就喜歡看南喬這種認真的樣子。
就算是他開玩笑,南喬也會當真。如果他說想要她給她摘月亮,她一定會計算一下去月球的成本和可能性,然后告訴他什么時候能夠?qū)崿F(xiàn)登上月球。
他最開始覺得這女人這樣真蠢,可現(xiàn)在,他覺得她蠢得可愛,蠢到他心心念念,蠢到讓他心疼。
南喬注目著他的眼睛,念道:
“我記得你去年秋日的樣子。
“你是灰色的貝雷帽、一顆靜止的心。
“在你的眼中,曙光的火焰嗔斗。
“樹葉紛紛墮入你靈魂的池中。”
她一字一字,認認真真地念著,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準。
時樾后來的生命之中,再也不曾忘記過這個時刻。
他鐘愛一生的女人微亂著烏黑的長發(fā),和他一起裹著毯子,在雪峰云海上初升的日光里,嚴肅著一張素凈的臉,給他認認真真地念這樣一首西方的詩歌。
他受過的教育很普通,九年義務教育,然后進入北方航空軍事學院。比起文字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更享受槍支冰涼而堅硬的手感、拳拳入肉的痛快。
他甚至不知道“火焰瞋斗”是什么意思,可他的眼中,真真的有曙光的火焰瞋斗。
她念的一字一句,也都墮入他靈魂的池中。
“讓我的雙臂如攀爬的植物般緊握,
“樹葉收斂你的聲音,緩慢而平靜。
“敬畏的篝火中我的渴求燃燒。
“甜美的藍色風信字纏繞我的靈魂?!?br />
他脫去兩人之間的一切障礙,他親吻她的胸口。她的手臂如同攀援的藤纏繞著他的身體。
他的手指挑戰(zhàn)她身上的每一處,柔軟抑或堅韌,干燥抑或泥濘。
她亦回報,那強悍在她修長的手指間越發(fā)的猖狂,薄滑皮膚之下脈絡賁起,重重地擊打她的手心,令她難以掌握。
“我感覺你的雙眼游移,秋日已經(jīng)遠去;
“灰色的貝雷帽,鳥的聲音,像一座屋子的心,
“我深切的渴望朝彼處遷移,
“我的千吻墜落,如琥珀般快樂。”
他迫切不已地喘息,將渴望深深埋進她最隱秘的深處,在其中膨脹而周旋,攪弄著她沒有一刻的停歇。
他顧不得她尚未完全打開時,被撐開的疼痛低吟。他親吻她薄薄的嘴唇,帶著她在厚厚的毛毯中起伏。每一下,她的脊背就被重重地摩擦在毛毯上,被撞擊得宛如一葉波濤中的船,仿佛下一下,全身都要散了架去。
“孤帆的天空,山丘的阡陌:
“你的記憶以光制成,以煙,以沉靜的水的池塘!
“越過你的雙眼再過去,夜正發(fā)光。
“干燥的秋葉在你的靈魂里回旋?!?br />
他抽離她,扯掉了物事,看她渾身癱軟地躺在毯子上,圓潤的胸口起起伏伏,身下仍是一張一合,吞吐不已。她緊閉著雙眼,細長濃密的睫毛微顫,臉色光潤粉致,好看得不得了。
5300米的高處,這樣的縱情自然讓她體力大耗??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