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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于桃似乎看見了他眼里閃過的紅光。
不可能吧。
于桃揉了揉眼睛,他都弱視了,怎么會看得這么清楚。
他到現(xiàn)在連年輕租客的長相都看不清呢。
電梯年久失修,三面貼滿了各種招租招工的宣傳單,隨著電梯的起落嘩啦啦地作響。
于桃覺得這電梯似乎有點太慢了。
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沒有這么久吧?
就在腹誹的時候電梯門終于“叮”地一聲打開,于桃還以為是到了自己的樓層,無知無覺地走進了一團黑漆漆的迷霧里。
感覺好像……突然間氣溫下降了,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涼津津的。
于桃摸著墻沿,睜大一雙無神的眼睛努力辨認(rèn)方向。
唔,完全看不清。
燈好像徹底壞了,周圍太黑了。
寒風(fēng)呼嘯著從樓道穿過,還有隱隱約約的鈴鐺聲響起。
于桃沒由來的有點心慌。
他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只有霧蒙蒙的黑影,連自家門牌號都看不見了。
于桃哆哆嗦嗦地喊了一聲他那便宜兒子:“阿遠(yuǎn)?!?br />
當(dāng)然是聽不見的。
他聲音太小了,簡直像只被拋棄的小貓似的。在濃重而冰冷的夜霧里顯得又細(xì)又弱。
于桃害怕了。
耳邊響起詭異的細(xì)笑,有影子從身邊躥過猝不及防地摸了他一把。
于桃嚇了一跳,想躲都沒地方躲。
越來越多的影子故意從他身邊擦過,他的頭發(fā),臉頰,手臂乃至大腿都被無數(shù)沒有溫度的肢體撫過。
“哪里來的活人?”
“好香……”
“吃了他,嘻嘻……”
于桃眼淚要出來了。
他想起那個401租客的警告,可是他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了。
“阿遠(yuǎn)……”于桃沒有別的救兵可以叫了,只能淚眼汪汪地叫他好大兒。
可是他的呼救注定傳不到好大兒的耳朵里。
于桃的衣領(lǐng)被撕開,束成小馬尾的頭發(fā)被扯亂了,狼狽地貼在濕漉漉的臉頰上。
不遠(yuǎn)處樓道的盡頭亮起紅光,喜慶又不免陰森的鑼鼓聲咿咿呀呀地響起。
似乎還有白影在紅光盡頭甩動水袖。
這是陰陽眼起作用了。
于桃以為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第一夜就要完蛋了。
直到一只冷冰冰的手遞到他身前。
于桃被那冰冷的溫度刺激得哆嗦了一下,那只手卻并不像其他可怕的未知生物一樣欺負(fù)他,只是以溫柔的力度握住了于桃的胳膊,然后輕輕牽住了于桃的手。
有種詭異的安全感。
于桃陷在那只寬大手掌里,迷茫地睜大了眼睛。
唔……看不清臉……
他只好猜測:“阿遠(yuǎn),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嗎?”
那人不說話,高而瘦削的影子,在黑暗之中隱隱看著輪廓,好像就是他的兒子。
于桃松了口氣,傻乎乎地反牽住他的手,咕咕嘰嘰地小步跟在人身后抱怨:
“你終于來了,我都快被嚇?biāo)懒恕!?br />
“我們快點走吧,這里很危險?!?br />
又笨又瞎的小兔子自以為很小聲地湊到自己兒子身邊絮語,幾乎要幻視他腦袋上警惕豎起的兔子耳朵。
很想摸一把。
那人還是一言不發(fā)的模樣。
于桃一點不對勁都沒發(fā)現(xiàn)。
他那好大兒除了哄他喝藥,平時也不是話多的性子。
于桃想估計是嫌他話多了吧。
委屈地撇了撇嘴,手卻還是乖乖地牽著,因為害怕反而牽得更緊了。
那影子帶著他繞著長長的曲折樓梯走到了家門口。
吱呀一聲,門就開了。
一片漆黑的室內(nèi),他的好大兒陰沉沉地站在客廳里,輕聲問他:
“媽媽,你到哪里去了?”
于桃一下子背后寒毛就豎起來了。
阿遠(yuǎn)在這里,那帶他回來的人是誰?
他猛地回過頭,那道影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門外傳來影子們尖銳的咆哮,大門“砰”地一下關(guān)上了。
于桃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干巴巴地看著好大兒:
“你,你還沒睡?”
好大兒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