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早餐說了一句“衣衫不整”之后，整整一上午柯霓都在被林西潤追問，問她到底對景斯存是什么印象。

  柯霓心緒不寧地看著海選比賽時間的通知，隨口敷衍：

  對著一個穿著浴袍還不好好系帶子的異性，短短十幾秒鐘的照面，還能有什么印象？

  林西潤不依不饒：“那能一樣嗎？你只注意到他的浴袍嗎，只注意到他是異性嗎，對方可是景斯存?。　?br />
  柯霓說：“都是碳基生物?！?br />
  潛臺詞——能有什么不一樣的，他頭上又沒長犄角。

  林西潤對景斯存有種崇拜的好奇，恨不得遇見景斯存的是他自己。

  林西潤語氣興奮，反復在柯霓耳邊提景斯存參加過往比賽時的突出表現，試圖喚起柯霓對景斯存短暫一眼中的其他知覺。

  林西潤說的那些柯霓都知道——

  景斯存小學時候參加過知識競答節(jié)目，在節(jié)目里得到亞軍。

  幾年后，景斯存又出現在一檔電視節(jié)目的某項記憶觀察類比賽里，并且憑借沉著冷靜的比賽觀感和比賽中一騎絕塵的分數差一戰(zhàn)成名。

  景斯存在那檔電視節(jié)目里連續(xù)幾期大放異彩，最終進入決賽圈。

  進決賽前的那場比賽在觀眾看來難度極高，流程復雜。

  備戰(zhàn)、觀察、驗證等環(huán)節(jié)加起來耗時將近七個小時。

  景斯存在晉級后直接參加了總決賽。

  參加總決賽的另外一位選手比當時的景斯存大五歲，景斯存在年齡和經驗上并不占優(yōu)勢。

  更何況他剛在七個小時的比賽中經歷過注意力和體力的雙重消耗，狀態(tài)不佳，電視機前的觀眾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決賽是計算類的比賽項目。

  前期景斯存始終落后對手近三十秒的時長，結果逆風翻盤，最終以0.19秒的優(yōu)勢勝出......

  這些電視節(jié)目，柯霓都是坐在家里的電視機前看完的。

  甚至在景斯存勝出時，她即便帶著幽怨與憤恨的偏見，也還是激動得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

  熟的不能再熟了。

  所以柯霓在林西潤滔滔不絕地講起景斯存的決賽時，做了個“?！钡氖謩?。

  “柯霓，你看到決賽了嗎？”

  “嗯?！?br />
  令林西潤疑惑的是：

  既然柯霓能在多年之后認出景斯存這個人，說明當年景斯存在比賽時的操作，也給柯霓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

  既然如此......

  柯霓見到景斯存為什么不激動？

  為什么沒有任何想要探知或者結識的欲望？

  柯霓不但被林西潤追問，還被硬拉著爬了七層的樓梯。

  林西潤表達了對能和景斯存參加同一節(jié)目海選的亢奮，忍不住又問起柯霓對景斯存的印象。

  柯霓打量著林西潤努力健身的側爬樓梯姿勢，選擇了“哪痛打哪”的回答方式。

  柯霓說：“哦，他身材不錯?！?br />
  柯霓剛說完這話，冤家路窄，在樓梯上遇見景斯存本人了。

  幸好她沒提人家大名。

  提到身材，林西潤果然破防了。

  住酒店五層樓的人，為了鍛煉，愣是跟著柯霓爬到了七樓，揚言要爬到十五層然后點一份輕食沙拉當午餐。

  在七樓和柯霓分開的時候，林西潤還滿腹牢騷地問柯霓：

  面對景斯存這種在腦力比賽里打出過神級操作的選手，她難道就沒有過“睿智”“聰明”“一看就和別人不一樣”的這類印象？

  柯霓吐槽：“一眼能看出什么？”

  林西潤說：“肯定能??！”

  “你剛才怎么沒看出來。”

  “啊？”

  柯霓忍著笑說：“剛才不是遇見他本人了么？”

  林西潤愣了愣，崩潰地反問：“有嗎？”

  “有啊。”

  “什么時候？”

  “在你給我科普增肌減脂的時候。”

  柯霓說完，壞心眼地關上樓梯間的門，把林西潤自我懷疑的聲音擋在了身后。

  厚重的門板很快又被推開，林西潤囑咐：“中午別睡過了，一點半，樓下見，和朱也他們一起去比賽現場。”

  柯霓淡淡地“嗯”了一聲。

  -

  燒烤店。

  景斯存的鼓勵方式還算有效，何摯的緊張果然緩解了不少。

  自信心上來了，食欲也跟著一起上來了，落座不到十分鐘，何摯已經狼吞虎咽地吃空了十幾根竹簽。

  飯量都快趕上戴凡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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