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emsp; 比及塔不說話了。
趙歸璞迎了上來,跟他們進行一些廢話連篇的寒暄。
與過往其他打過交道的人不相同,沒有卑微或者掩飾拙劣蹩腳的討好,盡管這一次是沖著他們口袋里將近五千萬歐元的巨額現(xiàn)金而來,但男人依舊顯得相當(dāng)從容。
上前來拍拍萊茵的肩膀,男人臉上有恰到好處的溫潤,仿佛敬候多時的模樣……
“希望今晚一切順利。”
他的聲音低磁,中文的吐字發(fā)音更悅耳好聽。
比及塔是不相信這位趙先生的眼睛瞬間瞎了,看不到萊茵臉都快僵成了漢謨拉比法典石碑。
但這不是最惡心人的。
最讓人惡心的是掛在趙先生胳膊上的那個黑色頭發(fā)的Beta,他仰視而來的目光里幾乎要迸濺出火花星星,充滿了垂涎和迷戀——
萊茵率先受不了了。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走開,顯然是準(zhǔn)備要去找親叔叔算一算這場驚天詐騙的賬,他是認(rèn)真的,人們總該知道有些玩笑是維賽雙生子的底線。
而作為早出生一分鐘的哥哥,比及塔被無情的留在了原地應(yīng)酬。
但他不是毫無收獲。
每煎熬多一分鐘,他那種覺得哪里違和、被人小耍的欺騙感便更上一層樓。
——這不太對。
——真的不對。
——如此輕浮,熱情,虛偽,隨處可見的漂亮Beta,憑什么能夠出現(xiàn)在眼前這個自持矜貴的男人身邊?
迪格特·維賽真的看走了眼嗎?
還是那一晚和眼前的Beta,實則根本不是一個人?
……
比及塔·維賽從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個世界若是一個巨大的運行程序,他必須是游刃有余的頭號玩家。
冷眼看著趙歸璞三言兩語打發(fā)了掛在他胳膊上的人自己去自由活動,“認(rèn)識一些別的朋友”,盡管男人目光柔和,嗓音溫柔,但比及塔還是能感覺到這Beta的過分順從。
情人之間不應(yīng)該這樣生硬。
更別說這個小婊子離開的時候還在一步三回頭的用余光看他。
「趙先生找情人的眼光讓我對這次合作有所遲疑?!?br />
手中的紅酒杯輕晃,酒液掛壁尚未完全滑落之前,比及塔已經(jīng)忍無可忍,耐心全無,干脆直奔主題。
“嗯?”
男人慢吞吞收回了投放在不遠(yuǎn)處“情人”身上的目光,唇邊始終簇著微笑。
“他不應(yīng)該走嗎?商務(wù)談判內(nèi)容很無聊,他還年輕,才二十歲出頭,我?guī)麃硪彩菫榱俗屗嗾J(rèn)識一些人,見見世面?!?br />
見到床上去?
比及塔不無惡毒的想。
趙歸璞溫和平靜,臉上堪稱無懈可擊:“維賽先生很中意我的男伴?好像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在看著他。”
比及塔恨自己聽得懂中文,否則也不會這么毫無防備、迅如疾風(fēng)地陷入反胃。
他甚至來不及反駁,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自顧自繼續(xù)道:“你的叔叔說,你們甚至可能愿意為他開出一個好價格?!?br />
「很顯然,我的叔叔已經(jīng)年老至頭眼昏花,神志不清了。」
現(xiàn)在,比及塔也恨上了迪格特·維賽,該死的他剛才就不該攔著萊茵一槍斃了他。
“啊,原來是不喜歡Beta嗎——”
「分人?!?br />
意味深長地打斷了趙歸璞的鬼話連篇,比及塔掀起眼皮子掃了身旁與他基本一般高的Alpha——
后者笑容輕松,并不為他話語中的暗示而影響,仿佛什么都沒聽懂,自顧自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些疑似糊弄人的鬼話。
陰險狡詐的男人。
比及塔不習(xí)慣被人牽著鼻子走。
「聽說趙先生急需一筆巨額現(xiàn)金,用處是想要將東方自由貿(mào)易港從華爾頓家族手中拿過來——」
比及塔微笑著問,「小道消息,也不知真假?!?br />
“是真的?!壁w歸璞偏,回之同樣的真誠微笑,嗓音語調(diào)甚至沒有變化,“目前已經(jīng)拿到22%的股份了,勝利在望?!?br />
男人如此誠實,倒是讓比及塔有些詫異。
碧色瞳眸微微瞇起,有些搞不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說到底,維賽家族和華爾頓家族百年世交,您這番合作選擇似乎不太明智……你猜華爾頓家族若是聽到風(fēng)聲,是否會對此警惕?」
“不太擔(dān)心。”趙歸璞回答,“澄心碼頭的回收是大勢所趨?!?br />
一將未死,對方尚且余刃有余。
比及塔輕微不悅地抿起唇。
趙歸璞不急不慢繼續(xù)道:“這是在華國,且是聲名遠(yuǎn)揚最為團結(jié)一致的地域腹地……維賽先生自小身居美、意,應(yīng)當(dāng)比誰都清楚,唐人街中有多少華國歸江省的人成就一番勢力,而這種團結(jié)在國內(nèi),只會更加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