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沙里飛
死了?
聽到這消息,李衍頓時有些懵。
“當(dāng)然死了?!?br />
李圭罵罵咧咧道:“袁希忠那狗才,年紀比我還大,邊疆平亂時,還落了一身傷。”
“十年前就聽到消息,那老狗臥病在床,整整受了三年罪才走,死時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家里孩子也不爭氣,犯下重罪被滿門抄斬,活該有此報!”
這樣啊…
李衍聽罷撓了撓頭,有些不自在。
這種感覺,就像你要去砍人,對方卻已被車創(chuàng)死。
李衍忍不住又問道:“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爺爺李圭抽著煙,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道:“也罷,事情過了這么久,老頭子我也不想憋著見閻王?!?br />
“當(dāng)時我們已進入白山黑水間,除去北疆叛將郭茂,蠱惑其叛亂,跟著南侵的幾個異族部落,也被打殘?!?br />
“因為前朝大興與金帳汗國南北對峙,北疆還有不少漢人村落,袁希忠不知發(fā)了什么瘋,沿途所有村子全都焚毀,連漢人的老弱病殘也不放過…”
“我和幾個老伙計,當(dāng)時只是提出異議,便被其當(dāng)眾抽了十鞭子,且言語諷刺…”
“如果是這樣也罷,兵戰(zhàn)兇威,無辜慘死之人又不止一個,但有一路女真皇族逃離,他卻和瞎子一樣,視而不見…”
“事后我等向張總兵告知此事,卻被攔在營外,袁希忠又從中作梗,他一路高升,我等卻只能卸甲歸田?!?br />
“哎,朝堂黑暗,江湖兇險,安心做個田家翁,又有什么不好……”
原來是這樣。
李衍若有所思,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按爺爺?shù)恼f法,那袁希忠北疆平亂時,不過一偏將,升官發(fā)財也只是后來的事。
朝廷賜匾,術(shù)士搗鬼,珍貴的三才鎮(zhèn)魔錢…
這些,根本不是袁希忠能夠做到。
下咒的恐怕另有其人。
是什么仇怨,讓其耗費如此大的代價?
“爺爺,你的那些老伙計呢?”
“剛回鄉(xiāng)那幾年,還偶爾會有書信往來,但后來就斷了聯(lián)系,恐怕老的老,死的死,也剩不了幾人了…”
說到這兒,老頭不禁有些唏噓。
望向遠方,抽著大煙桿子,似乎又陷入回憶。
李衍沒有再多問。
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事另有隱情。
當(dāng)然,他也不準(zhǔn)備告訴爺爺。
老人年事已高,身體不好,好不容易解掉咒法,告別往事,若是知道父親的死是有人搗鬼,還和自己有關(guān),恐怕會出問題。
說句難聽的,這個世界有妖魔鬼怪,若老人含著一口怨氣去世,死后不得安寧,那就是他的罪過。
這種恩怨,后輩來了結(jié)便是!
隨意找個話題岔開此事后,李衍便回到房中,隨意炒了兩個小菜,就著饃饃,陪爺爺喝兩盅。
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已暗下決心。
下咒的兇手,遲早會現(xiàn)身,到時肯定加倍奉還。
但現(xiàn)在最要緊的,便是踏入玄門。
按照杜大牙的說法,沙里飛認得這些人。
但他也沒急著去找沙里飛。
原因很簡單,夏收將至,這家伙肯定會上門…
……
說起來,李家和沙里飛還有些淵源。
“沙里飛”的本名,叫沙廣生。
老話說,行走江湖,一是圖利,二是圖名。
也就是闖出個蔓兒。
但名聲這東西,大多是別人給的,比如李衍他爹李虎,就得了個“病虎”的名頭,意思是平時不起眼,一發(fā)威就如猛虎下山,兇蠻霸道。
而“沙里飛”的名號,卻是他自己起的。
看似威風(fēng),但懂行的都當(dāng)他是笑話。
不過此人十分圓滑,慣會見風(fēng)使舵、看人下菜,熟知江湖規(guī)矩,因此也沒吃什么大虧。
漸漸的,“沙里飛”就真成了他的名號,甚至很多人都忘了他的本名…
刀客這行當(dāng),并非整日砍人。
行走江湖,響蔓兒,掙嚼咕,都很重要。
把腦袋栓褲腰帶上的買賣雖說掙錢,但也不是時常都有,畢竟如今并非亂世。
而且名頭響,才有人請。
名鎮(zhèn)一方的大刀客,都有人養(yǎng)著。
但那些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或混不出頭的老刀客,就要想些辦法,總不能活生生餓死。
他們的出路,通常有三條。
一是跟隨有名的刀客,護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