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影帝散場,鬼神清場
那兩股滅世洪流,再一次對撞。
宇宙,像一塊被反復揉搓的黑布,在它們的角力下,扭曲,撕裂,露出背后那令人瘋狂的,屬于高維度的蒼白底色。
艦橋里,死寂無聲。
警報聲早已在連綿不絕的系統(tǒng)崩潰中,變成了嘶啞的哀鳴,最后徹底中斷。
只有應急燈投下的,慘白而搖晃的光,照著一張張失血的臉。
那場屬于凡人的,瘋狂的,胡攪蠻纏的戲劇,落幕了。
影帝們,耗盡了自己最后的一點光和熱。
現(xiàn)在,輪到真正的鬼神,來清掃這個狼藉的舞臺。
“咳……咳!”
胖廚子猛地跪倒在地,對著一個垃圾桶,吐出了一口酸水。
他不是受傷,他是……被掏空了。
剛才,為了給那道“龍息”注入最真實的“回鍋肉”味道,他幾乎把自己這輩子關于烹飪,關于家,關于貪吃的所有記憶,都榨干了。
他現(xiàn)在看著自己的手,甚至想不起來,醬油和醋,到底哪個是酸的。
他旁邊的孫淼,情況更糟。
他蜷縮在控制臺下,像一個被抽走了脊椎的軟體動物,雙眼無神地,看著自己的指尖。
那里,曾流淌出無數(shù)長著翅膀的烏龜和會飛的魚。
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他的腦子,像一塊被擦得干干凈凈的黑板,連一條最簡單的涂鴉都畫不出來。
他失去了,一個藝術家最寶貴的,幻想的能力。
“艦長……”
孫淼的聲音,輕得像夢囈。
“酒館……它要死了。”
趙振宇沒有回答。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舷窗前,看著那座正在一點點變得透明,消散的金色酒館。
鄭濤的報告,還在他耳邊回響。
百分之九十的情感數(shù)據(jù)消耗。
百分之三的結構完整度。
那不是冰冷的數(shù)字。
那是他們用兄弟們的骨灰,搭起來的最后一座紀念碑,正在風化,倒塌。
“不?!?br />
鄭濤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冷靜,而殘酷。
“它已經(jīng)死了。”
“在我們決定,用它去當‘演員’的那一刻,它就死了?!?br />
“我們……親手殺了它第二次?!?br />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錐子,扎進了艦橋內(nèi)每一個幸存者的心臟。
是的。
他們用兄弟們的靈魂當燃料,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戲,成功地,把兩個神仙的仇恨,拉回了彼此身上。
然后呢?
他們成了這場神仙打架中,離得最近的,也是最脆弱的……觀眾。
轟——!
一道暗紅色的能量余波,像海嘯一般,掃了過來。
天樞號的艦體,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一個被巨人踩了一腳的易拉罐。
艦橋的頂棚上,裂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無數(shù)電火花像藍色的蛇,瘋狂亂竄。
“右舷三號區(qū)域能量護盾徹底失效!”
“船體結構強度下降至百分之四十!”
“警告!我們正在被卷入引力奇點!”
鄭濤飛快地報出一連串噩耗。
“跑!”
一個年輕的導航員,從絕望中掙扎起來,撲向自己的控制臺。
“艦長!下令吧!我們還有最后的備用能源!只要能跳躍一次!一次就行!”
“跳躍?”趙振宇緩緩地,轉過身。
他臉上的疲憊,仿佛能凝成實質。
“往哪兒跳?”
他指了指窗外。
“左邊,是‘作者’的修改權限,你跳過去,可能會被直接編輯成一坨太空垃圾?!?br />
“右邊,是‘凈化者’的否定真理,你跳過去,可能會被當場論證為‘不存在’?!?br />
“你告訴我,你選哪邊?”
那個導航員,僵在了原地。
他的臉上,血色褪盡。
是啊。
當整個棋盤都在燃燒的時候,你一顆小小的棋子,能逃到哪里去?
絕望,像瘟疫一樣,在死寂的艦橋里,重新蔓延。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