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懸浮在掌心上方，緩緩旋轉，青光一圈圈蕩開，像是呼吸。葉凌霄指尖微顫，不是因為疲憊，而是那股從舊疤深處傳來的牽引感越來越清晰，仿佛有根細線連著心臟，隨著珠子的轉動一收一放。

  他沒動，只是凝神盯著那層流轉的光暈。剛才那一陣急促五跳、長停的震動還在指腹殘留，不像警告，也不像失控，倒像是……某種信號被成功發(fā)出后的余波。

  “它穩(wěn)定了?！鄙蚯辶П犙?，聲音壓得很低，“波動頻率變了，不再是隨機應激?！?br />
  故人沒接話，只將銅片平攤在膝上，用指甲輕輕刮過裂口邊緣。那一道細微的傷痕此刻竟微微發(fā)燙，像是被什么擦過。他抬眼看向懸浮的珠子，又低頭看銅片，忽然道：“它剛才那一下，是不是沖著我來的？”

  葉凌霄終于開口：“你感覺到了？”

  “不是感覺?！惫嗜税雁~片翻了個面，“是回應。我的裂痕和它的震頻對上了半拍?！?br />
  沈清璃立刻靠過來，指尖懸在珠子下方三寸處，不敢觸碰，卻能察覺到空氣中有種極細微的拉扯力，像是水底暗流?！澳阍谟脗桃?？”

  “試了一下?！比~凌霄抬起左手，掌心疤痕泛著淡淡青意，“它認這個。”

  他說完，閉上眼，靈識順著那道青線緩緩探出。剛觸及珠體表面，一股反彈之力猛地撞來，胸口頓時一悶，喉頭泛起腥甜。他咬牙穩(wěn)住身形，沒有后退。

  “別硬闖。”沈清璃伸手按住他手腕，一股溫和靈流順脈而入，穩(wěn)住心神。

  故人同時掐訣，在空中畫出一道緩弧，動作極慢，如同撫平褶皺的布帛。珠子的旋轉隨之減緩，光芒也由急閃轉為平穩(wěn)起伏。

  “再來?！惫嗜苏f。

  葉凌霄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不再強推靈識，而是讓那縷意識順著掌心疤痕滲出，貼著珠子表面游走，像是一滴水融入湖面。青光微微一滯，竟未排斥。

  剎那間，他“看”到了。

  不是畫面，也不是文字，而是一片極小的空間藏于珠心，四周布滿扭曲符文，如同被風撕碎的殘頁，在靈力旋渦中不斷翻卷。而在那空間中央，有一點微弱卻不容忽視的亮光，靜靜懸浮，周圍延伸出數(shù)道斷裂線條，構成一幅殘缺的地圖輪廓。

  “里面有東西！”他猛然睜眼，額頭已滲出冷汗。

  “看見什么？”沈清璃追問。

  “符文……還有圖?！比~凌霄喘了口氣，“太亂，抓不住全貌?！?br />
  “我們幫你定幀?！鄙蚯辶а杆俳Y印，指尖靈絲化作一張薄網(wǎng)，輕覆在珠子外圍，試圖減緩內(nèi)部能量流動速度。

  故人則取出一張空白符紙，鋪在地上，以指蘸血，開始臨摹剛才銅片感應到的那一瞬影像。血痕剛落，符紙邊緣竟自行卷曲，像是被無形之火燎過一角。

  三人重新擺位，葉凌霄居中持珠，沈清璃坐于左前方，一手搭在他腕上輸送靈流，另一手維持結??；故人盤坐后方，手中銅片橫置，指節(jié)輕敲其面，發(fā)出低頻震動，與珠子明滅節(jié)奏逐漸同步。

  就在某一刻，珠內(nèi)符文的翻動明顯遲滯了一瞬。

  葉凌霄抓住時機，靈識再次探入。

  這一次，他看清了。

  那些符文并非雜亂無章，而是以某種逆向排列的方式嵌套在一起，每一道都帶著封印特有的禁制紋路。他曾在古籍殘卷上見過類似的結構——那是上古時期用來標記禁忌之地的文字，名為“太初遺篆”。

  而地圖的核心亮點，位于一片斷裂山脈之間，旁邊刻著三個殘缺符號：上為倒懸山形，中為空心圓，下為斷鏈紋。

  “幽墟界隙?！鄙蚯辶蝗怀雎暋?br />
  葉凌霄一怔：“你說什么？”

  “師門藏書里提過一次?！彼凵駥Ｗ?，“‘天柱崩，地維絕，幽墟開，萬靈寂’。這是上古大戰(zhàn)末期，一處被強行剝離現(xiàn)世的空間裂口，后來被七大封印鎮(zhèn)壓，徹底抹去蹤跡?！?br />
  故人點頭：“銅片剛才閃過的影像，就是一座倒懸山門，門前有黑河環(huán)繞，門柱斷裂，和這地圖標注的位置一致?！?br />
  洞穴陷入短暫沉默。

  葉凌霄低頭看著珠子，那點亮光仍在緩慢閃爍，像是等待回應。他掌心的疤痕已經(jīng)不再灼痛，反而有種溫潤的共鳴感，仿佛這珠子本就該屬于他。

  “它為什么現(xiàn)在才顯出來？”沈清璃問。

  “也許之前我們不夠近?！惫嗜耸栈劂~片，“或者……它一直在等某個條件?！?br />
  “比如？”葉凌霄抬眼。

  “比如有人能讀懂它的語言。”故人看著自己指尖尚未干透的血跡，“也可能，是在等你。”

  葉凌霄沉默片刻，將珠子輕輕放回布帛中，卻沒有收起，而是攤在掌心。

  “如果這是真的，”他說，“那里面可能藏著龍脈真正的源頭，也可能是當年那場劫難最后的秘密?！?br />
  “也可能是陷阱。”沈清璃提醒。

  “我知道?！彼ь^看向她，“但它是主動示警，主動顯圖。如果不是為了指引，為什么要讓我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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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緩緩站起身，把新繪的地圖符紙折好，收入懷中?！安还苁遣皇窍葳?，線索已經(jīng)出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回頭，等于把命交給別人選?！?br />
  沈清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已定。“我需要一天時間調(diào)息，順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