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在血肉中抽離的剎那，葉凌霄偏頭后仰，五指擦著咽喉掠過，皮膚火辣一痛，溫熱順著脖頸滑下。他借勢翻腕，劍刃拖地而回，金屬與巖石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響，震得妖物動作微滯。

  “結(jié)陣！”

  一聲喝令劃破塵煙，葉凌霄背脊抵住巖壁，劍尖斜指前方，腳步未動，眼神已掃過兩側(cè)。沈清璃指尖一顫，立刻向左橫移兩步，掌心殘存靈力迅速注入地面符紋，微光一閃即逝。秦昭單膝點地，雙掌貼石，銅片自袖中滑出，壓入掌縫，感知尚未穩(wěn)定，便覺腳下震動紊亂如沸水翻騰。

  妖物低吼，四肢猛然蹬地，身形如箭射出。這一次它不再直沖，而是貼地疾行，爪尖在石面劃出四道深痕，逼近瞬間驟然躍起，利爪朝葉凌霄面門抓落。

  “左移三尺！”

  葉凌霄閉目瞬息，再睜時瞳孔緊縮，聲音未落，沈清璃已側(cè)身閃避，同時掌心清光暴漲，迎著妖物躍起軌跡猛然推出。一道柔勁如絲線纏繞其左臂，雖未能阻斷攻勢，卻使其撲擊軌跡微微偏斜。妖物右爪落空，肩頭撞上巖壁，碎石崩飛。

  秦昭趁機雙手猛壓地面，銅片共振，震蕩波沿石層擴散。地面輕微起伏，如同水面泛起漣漪，妖物落地時右腿微晃，重心不穩(wěn)。它低頭嘶鳴，脖頸處暗紅紋路劇烈搏動，黑氣自傷口滲出，迅速彌合撕裂的皮肉。

  “它再生太快?！鄙蚯辶Т?，右手微微發(fā)抖，舊傷處隱隱作痛，“清氣撐不了幾次。”

  “不必殺它。”葉凌霄站在中央，目光始終未離妖物動作，“只要打斷它的節(jié)奏?！?br />
  他說話時并未回頭，聲音卻清晰傳入二人耳中。沈清璃抬眼看向他的背影，那一瞬，她忽然明白——他在用劍經(jīng)中的“心映萬象”強行捕捉空氣流動與腳步輕重，成了三人的眼睛。

  妖物再次撲來，這次目標轉(zhuǎn)向秦昭。它不再直線沖刺，而是中途驟停、折身、再加速，動作毫無規(guī)律可言。秦昭剛欲震地干擾，卻被一股巨力撞中胸口，整個人向后滑出數(shù)尺，掌中斷裂的銅片邊緣滲出血絲。

  “右側(cè)！高躍！”葉凌霄厲聲提醒。

  沈清璃幾乎本能地躍起，足尖點在凸起的石棱上，翻身至半空。妖物果然在她原位落下，雙爪砸地，震波掀起塵浪。她掌心凝聚最后一縷清氣，不攻妖物本體，而是拍向其背后巖壁。清光滲入裂縫，短暫凝固了蔓延的黑氣紋路。

  妖物猛然回頭，雙目猩紅，口中發(fā)出扭曲低語，似笑非笑。它抬起左手，五指一張一合，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沒有血流，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細線在拉扯。

  “它不是在攻擊我們。”秦昭撐地站起，聲音沙啞，“它是在……測試反應極限?！?br />
  葉凌霄盯著它每一次撲擊后的停頓，發(fā)現(xiàn)其頸部交匯的符文在重擊后會短暫黯淡，如同燈芯將熄。那瞬間，肌肉僵硬，動作遲緩。

  “它有力竭的時候。”他低聲說，“每次全力出擊后，第三息最弱?！?br />
  “那就逼它連招?！鄙蚯辶ба?，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最后三粒丹藥吞下，靈力重新涌動。

  妖物再度沖來，這次直取葉凌霄。他不退反進，劍鋒斜挑，逼其抬爪格擋。就在對方揮爪瞬間，他大喝：“動手！”

  沈清璃掌心柔勁再出，纏住妖物左臂，將其牽引方向稍偏；秦昭雙掌貼地，震蕩波自下而上沖擊其右腿關(guān)節(jié)。妖物重心失衡，前沖之勢未收，右膝重重磕在石棱上，發(fā)出悶響。

  葉凌霄抓住時機，棄劍近身，右手握拳，左手以劍柄為錘，猛擊其頸后符文交匯處。一聲沉悶撞擊響起，妖物動作驟然僵滯，雙目失焦，喉嚨里滾出一聲短促嗚咽。

  “有效！”秦昭低喝，十指扣地，準備再次施術(shù)。

  但妖物很快恢復，猛然甩頭，黑氣自全身紋路噴涌而出，形成一圈波動，將三人逼退半步。它緩緩站直，脊背弓起，肌肉鼓脹，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新的暗紋，比之前更深、更密。

  “它在適應。”沈清璃聲音微顫，“我們的節(jié)奏被它記住了。”

  葉凌霄抹去嘴角血跡，握緊劍柄。他知道不能再按原有方式打下去。妖物已非單純受控之物，而是一個正在不斷演化、學習反擊的存在。

  “換位。”他突然下令，“我主攻，你們擾其感知?！?br />
  話音未落，他已向前踏出一步，劍鋒劃地，激起一串火星。妖物立刻轉(zhuǎn)向，雙爪撲擊而來。葉凌霄不閃不避，劍刃橫斬其小臂，逼其變招。就在對方抬手防御剎那，他大喝：“沈清璃，閉它眼！秦昭，震它足！”

  沈清璃掌心清光乍射，直撲妖物雙目。強光刺入瞬間，妖物本能閉眼，動作遲緩。秦昭雙手猛壓地面，震蕩波精準作用于其雙腳，使其落地不穩(wěn)，右腿微瘸。

  葉凌霄趁機旋身切入，劍鋒直指其左膝后方舊傷。然而妖物竟提前察覺，小腿肌肉猛然繃緊，硬生生扛下這一擊。劍刃切入表皮，卻無法深入筋絡。

  “封死了?！比~凌霄抽劍后撤，呼吸加重。

  妖物睜開眼，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牙齒。它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小腿，五指緩緩撫過傷口，黑氣滲出，迅速愈合。

  “你們……打斷了鎖鏈?！彼_口，聲線依舊扭曲，“現(xiàn)在，我才是完整的?！?br />
  葉凌霄沒有回應。他知道，言語無用。但他也看清了一件事——這怪物越是完整，越需要消耗力量維持形態(tài)。每一次再生，每一次狂化，都在透支某種極限。

  “它撐不住太久。”他對身后兩人低語，“盯住它頸部紋路，每次變暗就是機會。”

  沈清璃點頭，掌心重新凝聚清氣，雖已疲憊不堪，仍強撐站立。秦昭雙掌灼痛，銅片出現(xiàn)裂痕，但他仍將手掌死死貼在地面，感知每一絲震動。

  妖物緩緩抬頭，雙瞳鎖定葉凌霄。它四肢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