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中銀光游走，如脈搏般明滅。葉凌霄的手指仍貼在裂痕邊緣，掌心傳來一陣陣細微的震顫，仿佛地底深處有某種東西正緩緩蘇醒。他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四壁，那些重新排列的符文已不再閃爍，青光流轉(zhuǎn)，穩(wěn)定如呼吸?？諝饫飶浡还沙领o的靈壓，不再壓迫，卻帶著某種等待的意味。

  沈清璃站在他身側(cè)，袖中龍珠溫熱未散，珠身雖靜，卻隱隱與地面銀線共鳴，像是被喚醒的感知尚未平息。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抬手，指尖在空中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線——那是她慣用的靈覺探查手勢。片刻后，她微微頷首。

  “靈力回路已穩(wěn)?！彼穆曇艉茌p，卻清晰，“剛才的波動……過去了?！?br />
  葉凌霄點點頭，撐著殘劍慢慢站起。劍身輕顫，裂痕中的金紋尚未恢復光澤，但他已不再依賴它感知周遭。他環(huán)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石壁底部那組形如門戶的符文上。那道豎線依舊靜止，可他確信自己方才看見它動了——不是錯覺，而是某種機制被觸發(fā)后的微調(diào)。

  他蹲下身，將耳朵貼近地面。

  寂靜中，傳來極細微的流動聲，像是地下水在巖層中穿行，又似金屬絲在風中輕鳴。那聲音有節(jié)奏，不急不緩，與銀線的明滅同步。

  “不是死路?！彼吐暤溃笆腔畹?。”

  沈清璃也蹲下，指尖輕觸銀線交匯處。冰涼的石面下，靈力如細流般涌動，順著紋路流向四面八方。她閉眼片刻，再睜時眸光微凝。

  “不止一條路。”

  話音未落，四周石壁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咔”響。

  緊接著，左前方的墻面無聲滑開，露出一道狹窄通道；右后方地面緩緩升起一塊石板，其后竟也延伸出一條幽深路徑；頭頂穹頂邊緣，一道弧形裂口悄然張開，垂下階梯般的石棱。短短幾息之間，原本封閉的空間竟裂解出七條不同的出口，每一條都通向未知的深處。

  葉凌霄站起身，殘劍橫于身前，目光逐一掃過那些通道。

  第一條通道漆黑如墨，內(nèi)里氣息沉滯，仿佛連空氣都被抽空；第二條彌漫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卻夾雜著一絲腐朽的甜腥；第三條飄出微弱的火光，映得石壁泛紅，熱浪隱隱撲來；第四條則透出寒氣，地面凝著薄霜，呼吸間白霧升騰；第五條靜得詭異，連靈識探入都如泥牛入海；第六條隱約有水聲滴落，節(jié)奏規(guī)律如鐘擺；第七條——正對著那枚閉合之眼的符文方向——漆黑一片，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牽引力，仿佛在無聲召喚。

  兩人對視一眼，皆未言語。

  他們知道，這些通道不會永遠敞開。空間的“呼吸”正在加快，銀線的明滅頻率逐漸提升，仿佛某種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

  “不能等。”葉凌霄道，“再拖下去，陣法可能重新閉合?！?br />
  “可選錯了……”沈清璃望著那條冒著寒氣的通道，“可能再難回頭?！?br />
  “沒有絕對正確的路。”他握緊殘劍，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只有走下去的路?！?br />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從發(fā)間取下一枚銀簪。簪身細長，頂端雕著一朵半開的蓮，是她隨身攜帶的舊物，非法寶，卻曾多次在危急時助她定神。

  她將銀簪輕輕拋向空中。

  簪子并未落地，而是懸停在七條通道的交匯點，微微旋轉(zhuǎn)。片刻后，簪尖緩緩偏轉(zhuǎn)，最終指向那條飄著草木清香的通道。

  “它動了?！鄙蚯辶лp聲道。

  葉凌霄盯著那條通道，鼻尖捕捉到那股甜腥背后的氣息——不是腐爛，而是某種植物在極端環(huán)境下生長的味道，像是千年古樹的根須在巖層中掙扎延伸。

  “有生機。”他說，“但也藏著死意?！?br />
  “可其他通道更不可測?！彼栈劂y簪，重新插回發(fā)間，“至少這一條，還愿意讓我們聞到一點‘活’的味道?！?br />
  他點頭，邁步向前。

  兩人并肩走入那條彌漫清香的通道。石壁兩側(cè)漸漸浮現(xiàn)出細密的紋路，像是藤蔓纏繞的痕跡，又似某種古老文字。葉凌霄伸手輕撫，指尖傳來微弱的脈動感，仿佛整條通道是一具沉睡巨獸的血管。

  越往深處，香氣越濃，甜腥味卻也愈發(fā)明顯。地面由石板轉(zhuǎn)為一種柔韌的暗色物質(zhì)，踩上去略有彈性，如同踏在枯葉堆積的沼澤表層。頭頂沒有光源，卻泛著微弱的青綠熒光，像是苔蘚在緩慢呼吸。

  走了約莫半盞茶時間，前方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的地下空洞出現(xiàn)在眼前，直徑百丈，穹頂高聳，布滿發(fā)光的菌類，如星點般閃爍。洞中央矗立著三根粗大的石柱，表面覆蓋著與通道墻壁相似的藤狀紋路，柱底埋入地面，不知深幾許。每一根石柱前，都有一條岔路延伸而出，通向更深的黑暗。

  葉凌霄停下腳步。

  他察覺到不對。

  剛才他們走過的通道，明明只有一條，可此刻眼前卻有三條一模一樣的路徑，分別連接三根石柱。而他們身后的入口，已悄然閉合，石壁無縫拼接，仿佛從未開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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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分開了?！鄙蚯辶У吐暤馈?br />
  “不。”葉凌霄搖頭，“是復制?！?br />
  他蹲下身，從靴底刮下一小塊暗色物質(zhì)，放在掌心細看。那東西看似有機質(zhì)，卻含有微弱的靈力波動，且結(jié)構(gòu)極其規(guī)律，像是某種活體陣法在不斷復制環(huán)境。

  “這通道……在模仿我們?！?br />
  沈清璃望向三根石柱。左側(cè)那根表面紋路清晰，散發(fā)著溫和的靈光；中間那根漆黑如炭，紋路深處有紅光游走；右側(cè)那根則布滿裂痕，裂縫中滲出淡金色的液體，落地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