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在葉凌霄胸口的瞬間，他整個人晃了一下。那道光沒有溫度，也不痛，卻像一根針扎進腦子，讓他眼前發(fā)黑。

  他咬住牙關(guān)，手指抓緊劍柄，膝蓋沒彎下去。

  沈清璃立刻伸手扶住他肩膀，低聲問：“怎么樣？”

  葉凌霄搖頭，抬手示意她別說話。他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目光掃向四周。洞口外的平臺已經(jīng)變了樣，原本空無一人的場地站滿了人。黑袍人從四面圍上來，腳步整齊，手中武器泛著暗光。他們沒有喊殺，也沒有逼近，只是慢慢收攏圈子。

  故人靠在墻邊，一只手撐著巖壁，另一只手悄悄摸出最后那張符紙。他指尖用力，把符紙捏得更緊。

  葉凌霄盯著敵人右側(cè)的位置。那里有三個人，中間那個握刀的手比別人慢了半拍，換位時腳下拖了一步。左邊一人剛要補上空隙，卻被身后同伴輕輕撞了一下，陣型出現(xiàn)一絲錯亂。

  他記住了這個節(jié)奏。

  “右邊。”他壓低聲音，只讓后面兩人聽見，“第三個人，出刀慢。他們換防的時候，右翼會斷開一下。”

  沈清璃微微點頭，把手伸進袖中握住神器。她能感覺到器物還在發(fā)熱，說明還能用一次。

  故人閉了下眼，呼吸變淺。他在等一個時機，只要對方開始念咒，他就能用符紙打出一道干擾，哪怕只能拖延兩息也好。

  敵人動了。

  最前方一名巫師舉起骨杖，口中開始念誦。地面再次震動，比剛才更明顯。葉凌霄知道不能再等。

  “我走右邊。”他說，“你們看到我動手，立刻跟上。”

  話音落下，他猛地踏地沖出。

  身體剛動，右臂的傷口就撕裂開來，血順著袖子流到手腕。他不管這些，腳步加快，在接近敵陣前十步時突然變向，直撲右側(cè)缺口。

  兩名守衛(wèi)立刻迎上來，刀鋒交錯劈下。葉凌霄側(cè)身閃過，左手拔劍格擋，金屬相撞發(fā)出刺耳聲響。他借力一推，順勢旋身，劍尖劃過第三人手臂。那人悶哼一聲，刀差點脫手。

  整個右翼晃了一下。

  就是現(xiàn)在。

  沈清璃抬手將神器舉過頭頂，掌心貼住器物底部。她用力催動最后一絲靈力，神器表面裂痕亮起微光，隨即爆開一道扇形沖擊波。左側(cè)五名包抄的武士被震退數(shù)步，有人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故人甩出符紙。

  符紙飛到半空炸成一團灰霧，落在前方六人身上。那些人動作頓時一僵，眼神變得渙散，手中的武器垂了下來。

  包圍圈破了。

  葉凌霄抽身急退，劍交左手，護在兩人前方。他腳步不停，一邊后撤一邊觀察敵人反應(yīng)。果然，后方傳來急促的呼喝聲，新的隊伍正在調(diào)動。

  “走！”他低喝一聲。

  三人轉(zhuǎn)身沖向斜下的暗道入口。通道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葉凌霄先進去，回身拉了故人一把。沈清璃緊隨其后，剛踏進一步，身后便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他們沒回頭。

  通道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巖壁上偶爾閃過的礦晶提供一點照明?？諝獬睗?，越往深處越冷。葉凌霄走在最前，左手持劍，右手按在墻上保持平衡。他的呼吸越來越重，但腳步不敢慢。

  沈清璃緊跟在他身后，雙手抱胸護住神器。她的臉色發(fā)青，嘴唇?jīng)]有血色，可她還是挺直了背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穩(wěn)。

  故人走在最后，一只手搭在石壁上支撐身體。他的腳步有些拖，但始終沒有停下。額角的汗滑下來，滴在肩頭的衣服上，留下深色痕跡。

  走了大約三十步，葉凌霄忽然停下。

  沈清璃差點撞上他后背。

  “怎么了？”她問。

  葉凌霄沒回答。他盯著前方拐角處的一塊石板。那塊石板顏色和其他不一樣，邊緣有細微的裂紋。他蹲下身，用劍尖輕輕敲了敲。

  聲音是空的。

  他抬頭看沈清璃：“下面有空間。”

  沈清璃皺眉：“我們要下去？”

  “不?！比~凌霄搖頭，“先確認有沒有追兵。”

  他說完，往后退了幾步，靠在通道右側(cè)的墻上。他把劍插在地上，騰出右手揉了揉發(fā)麻的左臂。剛才那一戰(zhàn)耗盡了力氣，現(xiàn)在連握劍都有些吃力。

  沈清璃靠著對面墻坐下，喘了幾口氣。她從袖中取出神器，發(fā)現(xiàn)表面的裂痕又多了一道。她輕輕吹了口氣，把灰塵吹掉。

  故人走到拐角處停下，背對著兩人盤腿坐下。他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布袋，倒出幾粒黑色藥丸吞了下去。然后閉上眼睛，開始調(diào)息。

  安靜持續(xù)了不到半盞茶時間。

  遠處傳來腳步聲，很輕，但確實有人在靠近。

  葉凌霄立刻抬手示意。

  三人同時屏住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通道入口外。有人低聲說了句什么，聽不清內(nèi)容。接著是一陣沉默，然后傳來金屬觸碰的聲音，像是在檢查地面。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遠去。

  葉凌霄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
  他拔起地上的劍，重新握緊。劍柄上有血，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