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動傳來時，葉凌霄正單膝跪地，星隕刃插在石縫里支撐身體。他抬頭看向黑暗通道，下巴一滴血落在刀脊上，發(fā)出輕響。

  那聲音像是信號。

  他右手握緊刀柄，左臂舊傷裂口擴大，金色光芒從皮肉下滲出。他沒去管傷口，膝蓋一用力站了起來。

  沈清璃靠在符紋邊緣，右手搭在玉笛上，指尖還在抽搐。她聽見動靜，立刻將靈力壓進笛身。殘破的笛子震了一下，銀色細(xì)線重新浮現(xiàn)，纏住三枚幽晶的位置。

  故人盤坐在陣心，雙手貼地，七竅滲血。他睜著眼，盯著前方黑霧翻涌處，低聲說：“它還沒死?！?br />
  話音落下，黑霧猛地炸開。

  一道身影沖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殘影。葉凌霄橫刀格擋，青金劍氣自刃尖爆發(fā)，轟在對方胸口。那人倒退兩步，身形晃動，卻沒有倒下。

  是敵首。

  它胸口浮著三枚幽晶，黑焰繚繞，額前逆角泛著暗光。臉上那張和葉凌霄相似的面孔扭曲著，眼中赤紅更盛。

  “殺?！睌呈组_口，聲音沙啞如鐵器摩擦。

  它抬手，黑焰凝聚成矛，直射而來。

  葉凌霄側(cè)身避過，火焰擦過肩頭，燒穿衣料，在皮膚上留下焦痕。他反手揮刀，劍氣斬向敵首咽喉，卻被一層黑霧擋住。刀鋒切入霧中三寸，便再難推進。

  沈清璃同時吹響玉笛。

  音波撞上黑霧，發(fā)出嗡鳴。敵首動作一頓，但很快恢復(fù)，轉(zhuǎn)頭盯向她。它抬起另一只手，黑焰轉(zhuǎn)向，朝沈清璃撲去。

  故人一掌拍地。

  地面裂開一線，石墻升起，擋在沈清璃面前。黑焰撞上石面，瞬間融化表層，熱浪逼得她后退半步。

  “別硬接?！惫嗜舜鴼猓八牧α吭诨謴?fù)。”

  葉凌霄點頭，收刀回撤。三人迅速靠攏，背對背站定。敵首站在原地，沒有追擊，只是緩緩抬起雙臂，黑焰在周身旋轉(zhuǎn)，形成護盾。

  “它在蓄力。”沈清璃低聲道。

  “那就先打斷?！比~凌霄說。

  他踏前一步，體內(nèi)經(jīng)脈震動，十八年積蓄的劍魄再次涌動。左臂傷處徹底撕裂，金光噴發(fā)。他將星隕刃高舉，刀身吞吐青芒。

  《太虛劍經(jīng)》運轉(zhuǎn)到極致。

  劍氣劃破空氣，直沖敵首面門。對方抬手格擋，黑焰與劍氣相撞，爆發(fā)出刺目強光。沖擊波掀翻周圍碎石，三人被迫閉眼。

  等視線恢復(fù)，敵首已退后數(shù)丈，護盾出現(xiàn)裂痕。

  “有效?！比~凌霄咬牙。

  沈清璃立刻出手。她將玉笛按在唇邊，不再用血催動，而是以最后靈力釋放高頻震蕩。音波如針，刺入黑霧縫隙。敵首悶哼一聲，動作遲滯。

  故人抓住機會，雙手結(jié)印，引動地下回路。一道暗流自地底沖出，纏上敵首雙腿。黑焰劇烈翻騰，試圖掙脫，卻被壓制片刻。

  就是這一瞬。

  葉凌霄暴起突進，星隕刃斜劈而下。刀鋒斬斷一根連接幽晶的黑絲，黑霧頓時紊亂。敵首怒吼，轉(zhuǎn)身反擊，拳頭裹著黑焰砸來。

  葉凌霄不退反進，側(cè)身閃避的同時，左手扣住對方手腕，右肘猛擊其肋部。骨裂聲響起，敵首踉蹌后退。

  “陣型穩(wěn)住了。”故人低聲說，“但它還能戰(zhàn)?！?br />
  “那就繼續(xù)。”葉凌霄抹掉嘴角血跡。

  三人再次分開站位。沈清璃將玉笛插入地面一處凹槽，穩(wěn)定音波輸出。故人盤坐調(diào)息，維持靈絡(luò)連接。葉凌霄提刀逼近，步步緊逼。

  敵首終于動了。

  它雙臂交叉，黑焰暴漲，地面開始龜裂。那些血色符紋重新亮起，陰氣從四面八方匯聚。它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動作也愈發(fā)流暢。

  “它在借陣法恢復(fù)?！鄙蚯辶Ш啊?br />
  “那就毀陣?！比~凌霄沖向最近的一道符紋線。

  他一刀斬下，石面崩裂，符紋中斷?？刹坏絻上?，裂縫中又滲出暗紅光芒，重新接續(xù)。

  “不行，能量源在地下?！惫嗜吮犻_眼，“必須切斷主脈。”

  “你撐住?！比~凌霄回頭，“我來破?！?br />
  他不再保留，全身劍魄灌入星隕刃。刀身青光暴漲，幾乎照亮整個密室。他躍起，刀鋒朝下一記重劈，直斬地面核心節(jié)點。

  轟！

  整片空間震動，符紋大面積熄滅。敵首動作一滯，胸口幽晶閃爍不定。

  沈清璃立刻改變音律頻率。高亢清鳴穿透空氣，撞擊陣基裂痕。石柱接連崩塌，碎塊砸落，迫使敵首后退。

  故人趁機發(fā)動束縛秘術(shù)。兩條地脈鎖鏈從地下鉆出，纏住敵首雙足。它掙扎怒吼，黑焰焚燒鎖鏈，但速度已慢。

  葉凌霄落地翻身，星隕刃橫掃而出。

  “九轉(zhuǎn)穿云！”

  刀光連閃九次，最后一擊貫穿敵首左肩。它慘叫一聲，半邊身體癱軟，幽晶劇烈震顫。

  戰(zhàn)局傾斜。

  敵首單膝跪地，黑焰減弱。但它忽然仰頭，喉嚨里發(fā)出低沉咆哮。周身溫度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