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童跑過來，手里攥著一只空布袋。

  “北棚的藥粉不見了?！?br />
  葉凌霄站在糧倉外，聽到這話立刻轉(zhuǎn)身。他沒說話，直接朝北區(qū)走。沈清璃和故人幾乎同時從兩邊趕來，三人匯合在審訊棚前。

  “是誰負(fù)責(zé)那一帶的巡查？”葉凌霄問。

  “是臨時換崗的巡工，叫李七?！惫嗜朔鍪謨?，“原定輪值的人突發(fā)腹痛，這人主動頂替，手續(xù)不全?！?br />
  “查過他的來歷嗎？”

  “還沒來得及?！?br />
  葉凌霄抬手，“現(xiàn)在去查。所有新來的、無備案的，全部列出來。今晚之前我要名單?！?br />
  他掀開審訊棚的簾子進(jìn)去。趙某還坐在角落，頭低著，雙手搭在膝蓋上。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

  “紙條是你放進(jìn)來的？”葉凌霄站到他面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有人半夜塞紙條給你，你沒動，也沒喊人?！比~凌霄盯著他，“你不害怕，也不驚訝。說明你知道會有人來聯(lián)系?！?br />
  趙某咬住嘴唇，沒出聲。

  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一名巡工進(jìn)來報告：“西林方向沒人靠近，但我們在交接點發(fā)現(xiàn)了這個。”

  他遞上一張折好的紙。葉凌霄打開，上面寫著：“貨已收，明日三更，換人接應(yīng)?！?br />
  字跡歪斜，墨色淺淡，像是匆忙寫就。

  “這不是趙某的筆跡。”故人接過看一眼，“也不是昨晚那張紙條的寫法?！?br />
  “是別人代寫的。”沈清璃站在門口，“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盯上了趙某，所以換了方式。”

  葉凌霄把紙條收進(jìn)懷里。“通知所有人，停工。所有未建完的屋子停料，已建的暫時封閉。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動一根木頭?！?br />
  “那百姓怎么辦？”故人問。

  “先穩(wěn)住?！比~凌霄說，“等我們把問題清干凈。”

  沈清璃轉(zhuǎn)身離開，回醫(yī)棚重新配藥粉。她把金砂減半，加入一種灰白色的粉末。這種藥遇靈流紊亂不會變紅，而是結(jié)成細(xì)小顆粒，像霜一樣附著在材料表面，肉眼難辨，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出異常。

  她讓藥童把新藥粉分裝好，悄悄撒在幾個關(guān)鍵堆放點周圍。這次她親自盯著，每一步都自己動手。

  天黑后，葉凌霄召集五名老匠人，在新建屋脊下開會。

  “今晚會有動作?！彼f，“對方以為我們還在用原來的藥粉，一定會派人來收。我們要等這個人露面?！?br />
  “埋伏安排好了嗎？”一名老匠人問。

  “西北角設(shè)了三道暗哨，南側(cè)留出口，逼他們往林子里走?！惫嗜说吐曊f，“只要人一出工地范圍，我們就動手?！?br />
  “記住，”葉凌霄看著每人，“別打草驚蛇。抓活的?！?br />
  會議結(jié)束，眾人散去。葉凌霄留在屋頂，望著西林方向。月光被云遮住一半，林子邊緣漆黑一片。

  沈清璃在醫(yī)棚里為那個被抓的藥童施針。少年躺在床板上，臉色發(fā)青，手指抽搐。她用銀針封住他胸口幾處穴位，又從玉笛殘片中引出一絲靈流，緩緩注入其經(jīng)絡(luò)。

  少年呼吸漸漸平穩(wěn)。

  “他是被人控制的?！鄙蚯辶ε赃叺闹终f，“體內(nèi)有傀儡印，不是自愿的?！?br />
  “能解開嗎？”

  “現(xiàn)在不能。強(qiáng)行破印他會死?！彼栈貧埰?，“只能壓住符咒，讓他暫時說不出話，也傳不出消息?！?br />
  助手點頭，退到一邊守著。

  三更剛到，西林外的草叢微微晃動。一個身影貼著地面爬行，穿著藥童的衣服，手里提著一個小布袋。他挨近第一個堆放點，蹲下身，伸手去掏地上的藥粉袋。

  剛摸到袋子，四周火把驟然亮起。

  三名巡工從兩側(cè)包抄上來，手持長棍。那人猛地抬頭，臉上蒙著黑巾，眼睛瞪大。他轉(zhuǎn)身想跑，腳下卻被絆索勾住，撲倒在地。

  “拿下。”樹后走出葉凌霄。

  那人掙扎著想咬舌，可牙齒剛合攏，喉嚨就像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聲音。他瞪著眼，滿臉漲紅。

  “別白費力氣。”葉凌霄走近，“你們那一套，我們都知道了?！?br />
  故人上前搜身，在他袖子里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北棚取粉，速回。”

  “又是代筆。”故人皺眉。

  “但他們不知道我們換了藥?！比~凌霄冷笑，“現(xiàn)在撒的是假粉，誰碰了，手上就會留下痕跡。”

  他抓起俘虜?shù)氖址?，指縫間果然有一層極薄的霜狀物，在火光下泛著微光。

  “帶回去。”

  俘虜被押走后，葉凌霄站在林邊沒動。故人走到他身邊。

  “下一步怎么走？”

  “他們還會再試?！比~凌霄說，“既然敢派人進(jìn)來，就不會只安排一層。”

  “要不要審這個人？”

  “不用?！比~凌霄搖頭，“讓他活著，但別讓他說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