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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就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顧鳶只是輕輕笑了聲,正準備嘲笑幾句;他這種時刻真是慣常尖酸刻薄得很,幾個字就能激得郁朝云不愉快起來。
不過郁總已經(jīng)學會如何不與情人吵嘴。
“你別說話,”郁朝云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免得我聽著生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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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穆弘來說,此時此刻選擇回國,是一件瘋狂到確切愚蠢的事。
他那位小姨的故交,也就是之前給穆弘一些如何與小狗相處建議的“慈善先生”文森特,就很不支持他回國。
“穆,你應該知道,現(xiàn)在回國不是個好選擇。”文森特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家現(xiàn)在的產(chǎn)業(yè)都不在中國,回去還能這么牢牢把握在手里嗎?何況當年那件事發(fā)生之后,穆家的勢力被清除得很干凈。你回國拿什么發(fā)家,又靠什么對抗那些當年的仇敵?”
文森特說得都對,但穆弘只是禮貌微笑——態(tài)度顯而易見。
“說真的,你不像是會被愛情燒暈頭腦的年輕人。你們家的人一向都比較冷血。”
這是文森特第一次這樣直白坦率地評價穆弘:“你想過你的家人嗎?如果你回國出了事,那他們?yōu)楸Wo你付出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家人?”穆弘笑著道,“您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將信托基金處置妥當,他們?nèi)绻芑钪霰O(jiān)獄,后半輩子依舊能活得自在。”
這就是穆家人的本質(zhì)。
冷漠且極端實用主義,眼中永遠只有自我。
穆弘并不曾改變,卻依舊選擇了那個最不應當?shù)寞偪襁x項;文森特突然很好奇,那位“顧鳶”究竟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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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以穆弘這樣的人設,回國理應將姿態(tài)擺得矜持些。
——但在顧鳶面前,這完全就是小牌大耍。倘若他真矜持些,顧鳶當然不會給他這個臉。黑月光認真思量,放下身段主動去問對方愿不愿意來自己回國后的歡迎宴會
【我這個身份去?不太合適吧?】
顧鳶不說去,也不說不去;生性就是這樣反復無常,極善于折磨他人。
關心這件事的,也不止是穆弘一人。
“穆弘回來肯定會有個局,”郁朝云說,“要是那群和你玩的臭小子叫你去——”
本倚在窗邊看風景的顧鳶轉(zhuǎn)過頭來,挑眉等著郁朝云的下一句話。
“怎么不說了?”他笑著問。
當然是郁朝云預感到再說下去,顧鳶又要說那些稀奇古怪的刻薄話了。
“你想去看看熱鬧也行,”郁朝云退讓一步,“不過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以后都這樣,盡量別和那家伙單獨見面?!?br />
顧鳶本想又打趣幾句,倒是郁總學會了以吻封話的調(diào)情把戲。郁朝云有時想把情人吞吃入腹,好安撫心中那永遠沒法平息的焦灼。
但那又能怎樣?他承受不起任何失去顧鳶的可能后果。
“下次你再說這些話”郁朝云還真沒有什么能威脅顧鳶的把柄,“就讓那個“白曉”一天24小時盯著你?!?br />
說起白曉,顧鳶又想起出國前被學弟當廢人般照看的日子。他倒并不討厭那只小心翼翼親近自己的卑微小狗,只是
“就知道壓榨學生,”他推了下郁朝云的胸膛,“他這么纏我,你就不吃醋?”
“我就不信你不嫌他煩?!庇艨傉f著,被情人似嗔似怒地刮了記眼刀。
“在這種場合帶著我,你也不覺著丟人?誰家一把手天天和個免費男妓廝混在一起?”
郁朝云很不愛聽對方這樣說,于是又冷下了臉,偏偏顧鳶又怪他脾氣太差,動不動就對著情人擺臉色,真真是一點郁致的貼心柔順都沒學到。你看,好端端說著話,干嘛又突然發(fā)脾氣?當真是好大的派頭。
“你最好是真不知道?!庇舫评淅涞馈?br />
察覺到再這么下去,他恐怕要和顧鳶一直這么“打情罵俏”下去,于是又說:“你不了解他們家的人。他們這群人一直很古怪?!?br />
顧鳶心想:你不就是大家公認南城最古怪的那一位?
“我小時候,并不養(yǎng)在家里?!庇舫普f,“我大伯借了穆家的背景勢力,總要有點東西抵押過去。我就是那個東西。”
“他們家那時的當家人是個女的,想把我訓成她私生子的狗?!?br />
郁朝云連連冷笑:“這家人就是一群冷血的虐待狂。我不曾見過她的私生子,想來也——”
顧鳶拿起身邊的雜志,不輕不重地砸了郁朝云一下。
一天到晚就知道編排別人!胡說八道些什么!”
郁朝云不知道顧鳶為何這樣發(fā)脾氣,被對方這么砸了一下也并不很疼,只是無奈嘆著氣,接下了情人突如其來發(fā)作的小性子。
他帶顧鳶去了穆弘回國的歡迎宴。
只看外表,郁朝云與顧鳶當真極配。這人總是冷漠陰鷙,再英俊的外表也藏不住那身讓人心生戰(zhàn)栗的氣質(zhì)。而顧鳶那脆弱艷麗的蒼白美貌,正缺少這么一個惡犬似的保護者。
他其實長得極矜貴,偏偏卻是最放浪低賤的身份;穿著也不那樣端莊講究。但郁朝云一進廳堂,就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顧鳶披著。
“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