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鄰居”視線低垂著,輕輕落在顧鳶身上。
在他眼里,對方不像個會和男人玩惡劣游戲的金絲雀,只像個擺在家里的脆弱古董瓷器。美則美矣,卻只能用以欣賞,哪怕輕輕觸碰,都會惴惴擔(dān)心著在其上留下什么抹不去的痕跡。
——這種錯覺,全然來自于顧鳶那雙清冷墨色的眼。
難道穆少爺沒有注意到嗎?
“鄰居”心中遲疑。顧鳶的這雙眼,實在是與穆家小姨的眼太像了。只是面前的這雙眼,還微微含-著人味,少了穆家人那種純粹的偏執(zhí)瘋狂。因此便不再是一雙瘋子的眼,而只是寡情美人的婆娑淚眼。
那只白玉似的手抹了一下臉,也抹去了眼中薄霧似的淚水。
顧鳶支撐著自己緩緩坐了起來——肩膀還兀自微微顫-抖,卻已經(jīng)露出了一個如平常一樣的笑容。
“哥哥?!彼麚P起臉,朝虐待者露出自己脆弱的咽喉,咬字繾綣地叫著對方,“我喜歡這個游戲。不要叫停,我們繼續(xù)玩好不好?”
如其他人說得那樣,穆弘的的確確不是個好東西。
傷害對方——渴-望被對方傷害,世間親密關(guān)系大抵如此。
“那就繼續(xù)?!彼f。
*
顧鳶料定穆弘不會找個玩得很開的人??舌従臃磻?yīng)生澀得很,與對方那英俊兇悍的臉龐根本不搭。
對方完全不懂如何討好他人,對待顧鳶的態(tài)度如同對待一只過于嬌貴美麗的金絲雀。
——簡直如臨大敵。
鄰居的手勁兒很大,虎口與掌心藏著粗糙的槍繭;哪怕再小心翼翼,也總會在雇主的漂亮小狗身上留下道道紅痕。
顧鳶側(cè)過臉,用眼角的余光虛虛勾著他,表情似笑似嗔地瞅著他,他錯開眼神,專注地盯著房間那空無一物的角落來。
“喜歡嗎?”
穆弘在耳機里詢問,語氣溫柔。
當(dāng)領(lǐng)居湊上來舔去顧鳶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淚水時,臉上落下的吻卻細密溫柔,居然憑空生出些令人上癮的溫情幻覺來。
領(lǐng)居沉默得像個啞巴,只有穆弘的聲線落在他的耳邊,翻來覆去地叫著顧鳶的名字。
透過鏡頭,穆弘安靜地凝視了一會兒被逼到哀哀呻-吟的顧鳶。
與對方相似,他剛剛也有種錯覺。似乎與自己的漂亮小狗近在遲尺,親密無間。
這也許是兩人間最甜蜜親近的時刻——隔著異國他鄉(xiāng)的距離,借由旁人的身軀與行動。
顧鳶全然當(dāng)抱著自己的人是穆弘,可憐巴巴地仰臉?biāo)魑?,對方也細致耐心地回?yīng)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他只是摸索著對方,就被男人緊緊掐住了手腕。
“不可以。”穆弘說。
“——。”顧鳶說。
說完這句話,顧鳶聽見抱著自己的男人鼻息粗重了許多??赡潞?yún)s極少見的語調(diào)微冷,難得賞賜小狗幾分的柔情蜜意也一同消失了。
“不可以?!?br />
穆弘又重復(fù)了一遍。
“這只是一場游戲。我不會讓他真的碰你,顧鳶?!?br />
“這只是一場游戲?!?br />
顧鳶將下巴擱在男人肩頭。
“無論是誰來上我,我都當(dāng)是你?!?br />
他緊緊貼在男人高熱的身軀上,對方肌肉緊繃著,似想無聲將他推開。察覺到對方緊張的情緒,顧鳶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
鄰居垂著眼,目光難免落在顧鳶身上。
他與穆弘爭吵的語氣,也與鄰居尋常聽過的爭吵并不一樣。言語咬字沒什么怒氣,說話急了便帶著些吳儂軟語的南方口音,更多了些甜滋滋的味道。
沒有雇主的命令,鄰居便只能沉默地當(dāng)個擺件,倒給了他更多琢磨顧鳶的余力。
顧鳶與穆弘的爭吵,接近了尾聲。
穆弘早便達到了目的,此刻也沒有不服軟的理由。他好氣好氣地與顧鳶講道理,解釋自己只是想讓小狗接受主人的禮物。
——當(dāng)然,還有某人那過量的,無可抑制的控制欲。
后半句他沒說出口,但顧鳶和他都明白。
顧鳶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時不時找出新的理由和小毛病來責(zé)備對方。
他過于美貌,那喜怒無常的情緒對于身邊的男人們來說,不似折磨,反倒像顧鳶在意他們的賞賜。
穆弘沒辦法地嘆了口氣。他勉強允許漂亮小狗在禮物身上,索取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
顧鳶低低喘息了十分多鐘,才緩過神來。
鄰居在旁沉默地站著——手足無措。失去了雇主的指令,他愈發(fā)不知該如何面對面前這個瑰麗危險的美人,還有面前狼藉的場面來。
出于些難以言明的自尊,他冷著臉;竭力收斂起任何一絲對顧鳶的關(guān)切同情。
自己該離開了。
鄰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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