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郁朝云越來越像個合格的“情人”。
之前兩人不做時,他都習慣讓顧鳶自己回去;就算屈尊紆貴地送上一次,也只是把人送到樓下,權(quán)當是一次偶爾興起的施舍。
像今天這樣什么都沒做,卻還是老老實實把顧鳶送到家門口——可真是太少見了。
顧鳶輕輕抵著門檻,沒有讓郁朝云進去的意思。
他眉梢微挑,再絕情的動作此時顯得也含情脈脈:“郁總,還是別進去了。我怕你看到些東西,會忍不住生氣?!?br />
郁朝云面無表情地瞪顧鳶?;ù髢r錢包養(yǎng)的情人,連潔身自好都做不到不說——還不讓金主進門。
饒是一向端著姿態(tài)的郁朝云,想來此時也有些郁悶。
顧鳶想到這點,輕輕偷笑了聲。
“郁總....”
郁朝云一動不動地站著,對對方的撒嬌賣癡無動于衷。走廊慘白的燈在他英挺冷峻的眉眼上落著重重陰影,卻一點都嚇不到他那膽大妄為的情人。
顧鳶于是攀上了郁朝云堅實的肩膀。
“乖狗狗...”他親了一下對方的下巴,“今天護送主人的任務完成了,你該回家啦?!?br />
——郁朝云直接把他扒拉了下來。
兩人身量差距甚大,對方真要進屋,顧鳶自然也是攔不住的。
他優(yōu)哉游哉地靠在門口,等著對方巡視完自己的地盤。他的屋子少人氣得很,除去些必需品之外,幾乎沒什么其他的個人物品,自然也找不見第二個人居住的痕跡。
顧鳶慢悠悠地眨了一下眼。
“滿意啦?”他問。
郁朝云滿腔燃燒著的嫉妒和獨占欲撲了個空,烈烈的情緒找不見發(fā)泄對象,回頭將它們的主人扯了個七零八碎。
僅僅是向顧鳶靠近一步,郁朝云便能感受到對方給自己帶來的痛苦和折磨了。
“我給你的那張卡,你一直沒用?!庇舫普f。
他站在顧鳶空曠的屋子里,仿佛被對方空洞虛無的心緒包圍。顧鳶幾乎裁剪去了他人生中的一切享樂——除去那些能帶來自我毀滅的性與酒精。
“我給你的東西,你從不用。那些唾手可得的好處,你也不拿?!?br />
“顧鳶,你到底想要什么?”
“......”
顧鳶笑了。
他的人生早已支離破碎,自然不會把這些詰問往人生哲理的方向去想。
他只是個淺薄的美人,日日沉溺在情愛歡場之中。
“郁總,這么氣急敗壞,該不會只想問那一句吧?”
屋內(nèi)光線昏暗,門外燈光慘白。他站在光與光交錯下那唯一的陰暗之處,唯余眼中的那點興味清晰可見。
“郁朝云,你是不是想問。顧鳶,你有沒有在玩弄我?”
顧鳶本可以點頭承認。
郁朝云驕傲得很,即使被在心口捅了一刀,汩汩流血;也斷不會承認兇手就是顧鳶。他可以盡情傷害對方,卻不用承擔半點責任。
“沒有?!鳖欨S說,“郁朝云,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他輕飄飄地指責著:“難道我對你還不夠真心嗎?”
*
顧鳶與郁朝云之間的游戲,不一定需要個輸家。
他把突然長了戀愛腦的總裁先生哄出家門,轉(zhuǎn)過身時臉上還帶著笑。
——可想到游戲里的另一個參與者,顧鳶的好心情立馬敗壞許多。
他是個偏心的主人,并不愛穆弘這樣的狗。對方與顧鳶是同類,絕不會有其他狗狗那樣熱烈且心無旁騖的愛。
算了,權(quán)當是買一送一的贈品。
顧鳶漫不經(jīng)心地想。
時隔多日,穆弘終于重新見到了他的漂亮小狗。
鏡頭亮起的那一刻,他捕捉到了對方面上倦怠的神色;隨即眼珠一轉(zhuǎn),又立馬勾出穆弘所熟悉的——滿心滿眼只有主人的笑臉。
顧鳶本可以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敷衍。
但他偏不,非要將對這游戲的厭倦大大方方展露在穆弘眼前;提醒對方今日可不是什么感人的重逢,而是小狗對壞主人的一次審判。
他站起來,在鏡頭前輕快地轉(zhuǎn)了一圈。
“哥哥,我今天的打扮好看嗎?”
漂亮小狗帶著亮晶晶的眼神詢問。
顧鳶這樣出眾的長相,確實到了批條麻袋都好看的地步。
可他今日不再是那只乖乖巧巧,用單薄的淺色衣服裝扮純情,又偷偷撩起衣擺勾引主人的心機小狗。
他穿著緊身的針織薄背心,干干脆脆勾勒出柔韌纖細的腰身;薄昵的低腰褲子掐在胯上,只要再低一分,就能窺見身后那條隱密的臀縫;零零碎碎的小首飾在顧鳶身上掛著,咬在脖子上的銀制毒蛇吐著蛇信,搭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之上
——是的,今天漂亮小狗沒帶主人給他買的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