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sp;寫信的目的,并不需要你即時回復(fù),如果你有覺得被這封信打攪,那我只能說抱歉,你可以悄悄把這封信還給我,請不要隨便丟掉它,我覺得這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有話想對我說,如果你覺得現(xiàn)在的時機(jī)不合適,可以隨時拿著這封信來找我,不管什么時候,我總會聽你說話,對你微笑,說出我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喊一聲我的名字。】
如果這也是命運(yùn)的禮物——他和這封情書失之交臂十幾年,最后出人意料又如獲至寶地拿回了它。
他曾經(jīng)在病床上把它聽過一遍又一遍,眼睛能看見后看了一次又一次。
Like,喜歡,黎可。
她就是喜歡,她是喜歡的本體,她每次介紹自己就是介紹喜歡的含義,他每念起她的名字就是對她的表白。
她靜靜地聽著他輕聲讀出這封情書,甚至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絞盡腦汁寫下的內(nèi)容,她真的以為這封情書已經(jīng)徹底地消失,誰知又清清楚楚地出現(xiàn)在面前,她忍不住要笑,可是睫毛一眨,眼淚卻沿著面頰潸潸滾下來。
他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第一次的初戀。
后來再遇見,還是會喜歡。
以前到底有多喜歡,她忘記了,后來到底有多喜歡,她不敢想。
分別的時候,她說感情不能承諾,不能強(qiáng)求,她說不需要彌補(bǔ)遺憾,他又執(zhí)著地把這封屬于他的情書找了回來。
“為什么……”
她喉嚨微哽,喃喃問他。
“我想知道當(dāng)年那個女孩到底有多喜歡我,是淺顯的好感還是更深一點(diǎn)的喜歡?除非我能找回這封情書,也許還能挽回她的一點(diǎn)點(diǎn)的心,彌補(bǔ)回當(dāng)年的錯過?!彼怪劢蓿裆终J(rèn)真仔細(xì)地折起這封信,
“黎可,我知道如果我的眼睛不好,這道坎我們兩個都無法跨過,你總覺得我是迫不得已的依賴,我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人生最想看見的意義……這兩年我去過很多個醫(yī)療研究中心,嘗試了很多種治療方法,做過一次開顱手術(shù),最大的執(zhí)著是想重新看見你,我的眼睛是為你重生,也是因為你而涌起的希望。”
“我想過很多事情,接觸了很多的人,也嘗試著過了另外的生活,如果我經(jīng)歷過這些依然想回到潞白,那就證明無論如何我依舊會愛你,別人的臺風(fēng)也許會走,但我總會留下來,變成一場淹沒你的雨。”
他從大衣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封信,遞到她眼前——嶄新的、厚重的,印著暗色花紋的淺色信封。
他深深沉了口氣,抬起清澈明銳的眼睛看著她,語氣綿長喑?。骸拔乙呀?jīng)收到了你的情書,也在合適的時間帶著情書來找你……從今天算起,遲到了十八年的回信,這里面寫了我所有想對你說的話和我們錯過的故事。黎可,你愿不愿意打開它?我們重新開始?”
黎可怔怔地望著他,她用力地閉了下眼睛。
睫尖和眼眶的淚珠滑落在臉頰,又砸落在他手中的信封上,洇出暗色的水跡,睜開眼后,她的視線清晰鮮明,面前的男人還依舊站在那里,完整地占據(jù)了她的視野和空間。
他沒有走,也沒有轉(zhuǎn)身,而是執(zhí)著地回到了她的身邊。
他回來了。
他把她的愛又找回來了。
黎可怔怔地望著他,她的眸光閃閃發(fā)亮,眼眶又重新有淚水彌漫,失神地接過了他手中的信。
她用信封覆住了自己濕潤的臉頰,把所有的淚水都傾注在這封姍姍來遲的回信上,哽咽著回他:“好……”
“黎可?!?br />
賀循緊緊地把她擁進(jìn)懷里,無限傷痛和柔情,喃喃喊她的名字,“黎可。”
黎可。
她是荒原的草,不合時宜的花,伊甸園早熟的蘋果。
她有最漂亮的模樣,有最炙熱最純真的心。
命運(yùn)回響,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如果他能看見她,總會愛上她。
面前的女人歪起腦袋,蹙眉問他:“你找黎可干嘛?”
“她以前給我寫過一封信?!彼咽稚爝M(jìn)大衣,摸到那封帶著體溫的情書,語氣很平靜,“她在信的末尾說,說我隨時可以帶著信去找她,她說紙上的思想可以長存,記憶也可以長存,如果時機(jī)合適,她總會對著我微笑,愿意把所有的喜歡都給我?!?br />
她挑著細(xì)眉,表情在這個時候開始驚訝怔住,而后愕然,最后瞠目結(jié)舌地看他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封褪色成淡粉紅信封,她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懷疑,但最終又不可思議地愣了許久許久,水晶般的眼睛漸漸泛出光亮,扯起嘴角想笑,又把笑容凝固在唇角。
那是當(dāng)年她寫給他的情書。
他扭頭,面對整間酒吧的客人,清凌凌地開口:“抱歉,今天我付雙倍賠償,能不能請你們出去一會?給我們一些空間?!?4
陳舊的信紙在他指尖展平,紙張有折痕也有發(fā)黃的污漬,時隔多年依舊能看出當(dāng)年精心挑選的信箋和筆墨的配襯,清麗的字跡已經(jīng)脆淡,但一字一句依然清晰。
他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男人的聲線清柔溫潤,開始讀上面的字句:
【Hi, 賀同學(xué),
這已經(jīng)是我第九次重新提筆,因為不知道到底要說些什么,一封信的開頭總是很難寫,但我最終決定就這樣吧,我不能這樣無休止下去,畢竟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肯定已經(jīng)知道這封信的主題,以及千篇一律的內(nèi)容。
那天天氣很好,我趴在走廊欄桿發(fā)呆,看見你在操場打籃球,心里本來不想看,最終還是轉(zhuǎ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