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方曉一怔。

  “介入手術都別做，我知道你會做，有證么？”

  “有。”方曉回答道。

  “哦，那也別做。”羅浩道，“保守治療，能保得住就保，保不住那就是患者的命不好?！?br />
  “羅教授，您估計是什么??？”方曉已經(jīng)站起身，大步往出走。

  “我哪知道。”

  艸！

  方曉心里罵了一句。

  但他沒糾結，和羅浩客氣了幾句后掛斷電話去消化內(nèi)科把患者四肢拍了一下。

  患者家屬對方曉的態(tài)度極其惡劣，哪怕方曉是個混不吝，有了一些意見。

  但他還是陪著笑臉跟患者家屬解釋，拍了手腳照片后匆匆離開。

  要是晚走的話，方曉都怕患者家屬揍自己。

  手術不給做，還來拍照片，方曉也清楚患者家屬是怎么想的。把照片發(fā)給羅教授后，方曉也沒回科室，他去了防火通道，點了根煙。

  真特么的！

  方曉想到邢主任。

  老邢都多久沒做手術了？上手就要切肝？不是看不起他，對老主任的確要有尊重。

  但大概率是老邢把肝被膜打開后血直接上房。

  然后呢？

  醫(yī)療事故，自己再推波助瀾，邢主任心力交瘁，不堪重負1個月內(nèi)就能代理主任，把老邢踢一邊去。

  但事兒不能這么做，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他老邢不值。

  方曉心里清楚。

  然而話是這么說，理兒也是這么個理兒，但事情怎么做方曉心里卻沒數(shù)。

  手機響起，打斷了方曉的思緒。

  “羅教授?！?br />
  “方主任，患者考慮是ehlersdanlos綜合征，你問一下患者的母親和其他女性直系親屬有沒有類似的情況?！?br />
  “啥綜合征？”方曉的問題脫口而出。

  “ehlersdanlos綜合征，又叫皮膚彈性過度綜合征。書上說，這種患者的皮膚摸起來跟天鵝絨一樣，你可以去摸一下?！?br />
  “羅浩，你這么描述很曖昧啊，可別讓患者聽到，多不好。”

  陳勇的聲音傳來。

  “書上是這么描述的?！绷_浩解釋了一句，但再也不提摸天鵝絨，“簡單說吧，為什么有肝臟出血？因為血管太脆，導致的自發(fā)性出血?！?br />
  “這種患者上臺后你們連血都止不住?！?br />
  “鉗子一夾，血管就碎了，繼續(xù)出血。手術做去吧，一做一個不吱聲?！?br />
  “羅教授，那要怎么辦，患者現(xiàn)在出著血呢?！狈綍糟等?。

  他眼前全是止血鉗把血管夾碎的畫面。

  自己還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這也太恐怖了。

  “保守啊，不是跟你說了么，保守治療。手術的話，肯定不行。”

  “介入也不行么？”

  “你不行，我……大概有五五開的機會。但五五開也不夠，最好還是保守治療。沒事的話，我掛了啊?！绷_浩道。

  “好，羅教授?！狈綍孕睦锷钌畹膰@了口氣。

  這特么的！

  ehlersdanlos綜合征？方曉記不得英文單詞，他記得好像叫什么皮膚彈性過度什么的。

  上網(wǎng)搜索，方曉看見了相關詞條。

  詞條上講，患部皮膚彈力過度伸展，觸摸柔軟，猶如天鵝絨感，和羅教授描述的一模一樣。

  因皮膚過度伸展、易碰傷形成傷口、血管脆而易破裂、出現(xiàn)皮膚青腫，常并發(fā)關節(jié)脫臼，心血管、胃腸道可膨大呈現(xiàn)管壁瘤、胃腸憩室、膀胱憩室或破裂穿孔等。

  果然是摸起來像天鵝絨。

  方曉隨后愁苦萬分，這事兒該怎么和老邢解釋呢？

  老邢是醫(yī)生世家，他爸當年是赤腳醫(yī)生，走遍長南市附近的鄉(xiāng)鎮(zhèn)。

  雖然醫(yī)術沒多高，但在那個年代也堪稱是活人無數(shù)的杏林高手，是有信念的那種人。

  邢主任完美繼承了他父親的所有特質(zhì)。

  醫(yī)術沒多高，但醫(yī)德高。

  說起來跟鬧笑話似的，醫(yī)術不高但醫(yī)德高，方曉也不知道這話是夸邢主任還是罵邢主任。

  自己好好解釋吧，希望邢主任能聽得懂。

  按照羅浩的叮囑，方曉準備去詢問一下患者家屬相關事宜，有沒有家族史之類的。

  想起這事兒方曉就覺得自家醫(yī)院的所有人連羅教授醫(yī)療組的老主治都比不過。

  要是換做孟良人是消化內(nèi)科醫(yī)生，人家一早就把事情處理的干干凈凈，患者家屬相當配合，醫(yī)從性max。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家，方曉感覺這個主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