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軒瞇起眼睛。

  他想了想，聞到董菲菲給自己帶的小米粥的香味兒。

  “菲菲，你坐，我給你講一件事。”

  董菲菲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很認真的看著馮子軒，一臉求教的表情，無可挑剔。

  “是這樣?！瘪T子軒輕聲道，“我有一個朋友?！?br />
  “哈，馮處長，該不會您自己吧?！倍品崎_了一個玩笑。

  孩子還是小，羅浩教的東西沒學(xué)全，看著有模有樣，但很快就露了馬腳。

  馮子軒并沒介意，而是笑著說道，“我有一個朋友的梗是你們年輕人玩的，你聽我說。”

  “我有一個朋友，年輕的時候遇到一個機會?！?br />
  “他單位的老大給了他一個私活機會，半年時間掙了5萬塊錢。嗯，的確不多，但那是20多年前的事兒了?！?br />
  “馮處長，20多年前的5萬塊錢相當于現(xiàn)在多少錢？”董菲菲問道。

  “當時能買帝都3平米的房子，三環(huán)內(nèi)的。”

  “?。。　?br />
  董菲菲一下子認真起來，而不是無實物表演。

  “他呢，錢到手后買了4瓶飛天茅臺，把錢都取出來，晚上去了領(lǐng)導(dǎo)家里?！?br />
  “他把錢和茅臺都交給領(lǐng)導(dǎo)?！?br />
  “啊？！”董菲菲一愣，“那不是賠了么？白干活，還搭進去4瓶茅臺。”

  “是啊，大概是賠了?！瘪T子軒微笑，“他和領(lǐng)導(dǎo)說，領(lǐng)導(dǎo)，感謝您給我的機會，我在這次工作中得到了鍛煉，成長很快?！?br />
  “接下來呢，都是諸如此類的話，你們年輕人可能覺得油膩?！?br />
  董菲菲搖頭，若有所思。

  “不講太細節(jié)的事兒，反正我也是聽說的。后來領(lǐng)導(dǎo)給他拿了2萬，把茅臺收下了?！?br />
  “再往后，他飛黃騰達，每一步走的都很順?！?br />
  把“故事”講完，馮子軒沒看董菲菲的表情，而是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

  “東北的小米兒是真香，菲菲你煮粥也費了不少心血，好喝?！?br />
  董菲菲下意識的笑了笑，隨后正身，微微鞠躬。

  “謝謝馮處長，我懂了。”

  “不客氣?！瘪T子軒道，“我還沒問，你和小羅是什么關(guān)系？”

  “害?！倍品朴行┎缓靡馑迹皖^笑道，“當年我進試驗室的時候不懂事，一下子惹了大禍，老師差點沒把我攆走，正好師兄在，他說他帶我?！?br />
  馮子軒靜靜的看著董菲菲。

  “后來整個試驗過程都是師兄帶的，他雖然不在帝都……”

  “等等?！瘪T子軒似乎聽到了什么破綻，“他不在帝都，怎么會在試驗室遇到你？”

  “那時候他剛回東蓮市，每年來12次帝都，恰好遇到了?！?br />
  “菲菲，我考伱一道題?！瘪T子軒道。

  “嗯！”

  “小羅……教授為什么每年要至少去一次帝都？”

  “??？來看看老板們啊?！?br />
  “只是拉關(guān)系么？”馮子軒問道。

  這下子把董菲菲給問住了，她有些為難。

  其實要是仔細說起來，師兄羅浩的所作所為頗有些老氣橫秋的勁兒，用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詞語講叫——油膩。

  “我大約猜到了一點，和臨床經(jīng)驗綜合一下，你參考著看，不一定對不對?！?br />
  “馮處長您請講?！?br />
  “各位老板喜歡小羅教授，我聽說當年為了把他留下來還鬧出一些不愉快?！?br />
  董菲菲似笑非笑點了點頭。

  “小羅回老家上班，然后每年都要去看老板們，主要的不是刷臉，而是匯報?！?br />
  “匯報？他在東蓮市，老板們都可生氣了，說他自毀前程?！倍品撇欢?br />
  “老板們都是業(yè)內(nèi)頂級大佬，他們手里有的是前程，會在意這點小事？”

  董菲菲聽馮子軒這么說，怔了一下。

  “小羅教授每年和老板們匯報自己都干了什么，讓老板們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成就感。當然，前幾年他的確沒什么成果，但發(fā)表的論文、做的試驗，這都是能說的。”

  “馬斯洛需求的五個層次，大概可以把這個套進去?！?br />
  見董菲菲還是不太懂，馮子軒知道是自己說的太過晦澀難懂。

  “給你舉個例子?！瘪T子軒道，“我有一個同學(xué)……”

  說到這里，馮子軒哈哈大笑，“我是真有一個同學(xué)?！?br />
  董菲菲的cpu差點沒被燒掉，她沒有再開馮子軒的玩笑，而是點了點頭。

  “他在地市級醫(yī)院當副院長，有一次喝酒，他跟我抱怨說他們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的主任屁都不懂，就特么知道天天血濾、血濾?！?br />
  “因為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