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怎么有負(fù)罪感了
劉氏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陳方是顧喜喜供的狐貍精,那些老鼠也是精怪,一個個會吃人的。
雖說老錢看在顧老三家已受到懲罰,且沒有坑害到別人家的份上,決定不追究顧鐵柱帶老鼠回村的罪過,也沒將始末公之于眾。
可“顧鐵柱抓老鼠害了自己家”的小故事已然在村民之間悄悄流傳。
村民們聽劉氏滿口胡言,知道她護犢子,想為兒子開脫就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對她和她那一家子更加反感。
當(dāng)天下午開始,一車車夾竹桃運進村里。
老錢在外跑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帶回滿滿三大車豆油渣。
加上一些村民主動拿出來、以及進山新采集來的蜂蜜。
東西湊齊了,老郎中、老錢帶著男人們輪崗,全村大大小小的石磨子、石碾子全都搬出來用。
夾竹桃枝葉被磨碎,加水出漿。
一桶桶經(jīng)過提純、濃縮的夾竹桃液被村民搬走,統(tǒng)一存放至土地廟。
老錢親自登記數(shù)量后,由專人輪班看管。
村長的娘子錢大嬸則是負(fù)責(zé)將村里的女人們組織起來,跟顧喜喜學(xué)如何配置專殺老鼠的蜜餌。
做蜜餌時,顧青葉竟然也來了。
她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有人覺得她鐵定躲在家里哭,也有人暗戳戳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覺得她有那樣的哥哥,肯定不敢出門見人。
可顧青葉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愛笑。
她眼里有活,不偷奸?;?,又嘴甜地一口一個嫂嫂、嬸娘的叫著。
漸漸地,就連存心看她笑話的人都有些心軟了。
“哎,上次喜喜和陳方掉陷阱那事兒,我看她真是代人受過了?!?br />
“可不是么,顧鐵柱瘋的連自己家都禍害,他什么事干不出來?”
“她長得漂亮,可惜托生到這樣一個家里,想嫁個好人家,我看也難咯。”
這類議論自然而然傳到了顧喜喜那邊。
秦大嫂胳膊碰了碰喜喜,湊近了小聲說,“那丫頭最近總跟人說,她是她,她哥是她哥,聽著倒像是跟家里劃清界限似的?!?br />
顧喜喜低頭繼續(xù)搓油渣丸子,笑道,“嫂子怎么看?”
秦大嫂撇嘴道,“我一直覺得她沒那么簡單?!?br />
“反正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她心里彎彎繞繞太多,我不喜歡。”
顧喜喜心想,顧青葉和家里劃清界限,這段劇情倒是跟原書對應(yīng)上了。
原書設(shè)定是,父母貪財粗俗、重男輕女。哥哥兇惡、對親妹欺凌壓榨。
顧青葉是他們家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就在不久前,書中顧青葉與慕南釗山中共度一夜之后,為了拒絕家人勒索慕南釗,顧青葉不惜與家里人當(dāng)面決裂。
慕南釗事后得知,在他對她救命之恩的感激之上,又多了由衷的心疼。
所以……
慕南釗他究竟怎么想?
中午大家各自回家休息。
吃飯時,顧喜喜看著慕南釗,假裝閑聊的提及,“別人都說,我堂妹生在那個家里很可憐,她跟她家里人不一樣,你怎么看?”
“哦?!蹦侥厢摾^續(xù)扒飯。
顧喜喜仍不死心,甚至試圖效法后世的保健品推銷員,無中生有。
這時張嬸和老郎中先吃完了,起身去忙各自的事。
慕南釗忽然瞥向顧喜喜,“欺騙、說謊,差點置你我于死地,放在過去她今日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顧喜喜艱難地張了張嘴,“可是,大家都相信她是被顧鐵柱脅迫的。”
“你總說別人,你呢?”慕南釗反問,“你相信么?”
他的注視含著嘲諷,顧喜喜感覺自己就快要無所遁形了,捧著空碗站起來。
“我吃飽了!”
“為什么?”慕南釗對著顧喜喜的背影,眸子深暗如墨。
“你分明與她并不親近,卻總在我面前說她的好話?!?br />
“顧喜喜,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么?”
顧喜喜沒能躲過這一問,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時禮貌的笑容還沒掛好。
就聽見慕南釗說,“你若是為了與我撇清干系,讓我知道距離分寸,那大可不必?!?br />
他放下碗筷,經(jīng)過她身邊時,沒有扭頭看她。
“我如今仍是罪奴籍,身無長物,且拖著一副病軀,隨時會死?!?br />
“我有自知之明,用不著姑娘處處嫌棄、時時提醒!”
“哎!我……”顧喜喜眼睜睜看著慕南釗傲然離去。
她喪氣地一屁股坐下,喃喃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br />
還有他的眼神,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的受傷?
就好像她是欺負(fù)他的壞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