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機(jī),一場大火
老郎中很是配合,“行,我記下了?!?br />
“只要丫頭肯讓我醫(yī)那小子,別說大舅,當(dāng)外甥都行!”
“呸!”張嬸啐道,“一把年紀(jì)說話沒正行!”
她起身收拾碗盤,打眼色示意喜喜跟上。
兩人在灶房邊洗碗,張嬸說,“我這輩子只見過人巴巴兒捧著錢,求郎中救命?!?br />
“哪有郎中上趕著找病人的?”
“我看他就是個騙子,說不定根本就不會治病。”
顧喜喜沒法過多跟張嬸解釋,哄勸道,“他給陳方用了些藥?!?br />
“我冷眼瞧著,陳方臉色好了許多,許是管用?!?br />
“反正他不收藥錢診金,每日跟咱們吃一樣的飯就成?!?br />
張嬸一聽不要錢,也松了口,“那行吧,讓他治幾天再看看。”
她又關(guān)切道,“小陳傷著哪兒了?嚴(yán)重不?”
顧喜喜面不改色地含糊過去,“就是腳腕子脫臼了,其他……還是那老毛病?!?br />
張嬸凝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哎,他也不容易?!?br />
“胎里帶的弱癥,多少娃娃根本養(yǎng)不大。他從小肯定沒少遭罪,”
晚上睡覺,老郎中也不挑揀,他叫顧喜喜幫忙把病號抬床上。
他自己就在床邊打地鋪。
顧喜喜在老郎中手邊放下一個小紙包。
“等你回去了,試試把這個加進(jìn)至純之水中,沖洗傷口的效果說不定更好?!?br />
顧喜喜走后,老郎中拿起紙包,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
他猛然抬頭,直直對著顧喜喜離開的方向……
兩日過去了,慕南釗雖然還沒蘇醒,但已經(jīng)能喂進(jìn)去一點(diǎn)溫水和米粥了。
期間,老郎中問張嬸討過一個小碾子、一個小風(fēng)爐、兩只碗。
其余時間,他除了吃飯,幾乎閉門不出。
西屋周圍縈繞著濃濃的藥味兒,整日不散。
張嬸幾次想進(jìn)去一探究竟,都被老郎中擋在門外,并賭咒發(fā)誓只是配藥,絕不會燒了房子。
小院東墻下,擺著一堆盆盆罐罐,每個都插著編號小木棍。
顧喜喜每日晨起第一件事,就是檢查這些寶貝。
誰需要澆水,誰需要光照轉(zhuǎn)向,誰狀態(tài)差,需要調(diào)整培育方案……
這天還是一如往常。
顧喜喜剛把一盆野茶樹苗換到散光不暴曬的位置,正彎著腰觀察。
忽聽咣咣咣咣,銅鐘巨響。
她愣了下,立刻朝大門跑去,“張嬸!張嬸!你先把灶火熄了,看顧著老郎中和陳方,我去看出啥事了!”
花池渡村的村口掛著一口銅鐘。
據(jù)說是某位中了舉人的先祖給村里捐的。
因為這里靠近邊境,早年時不時被山匪、外族騎兵輪番滋擾。
銅鐘就成了全村保命的警鐘。
誰發(fā)現(xiàn)危險,就敲響銅鐘,全村人聽見,就趕緊往后山逃命。
銅鐘掛在槐樹下,不知?dú)v經(jīng)多少年,上面已經(jīng)侵蝕出兩個小洞。
聽村里的老人說,這口鐘至少近十年都沒響過了。
再聽鐘聲,必定是生死大事。
顧喜喜飛奔過門前土路,就遇到三三兩兩的村民,提著桶、端著盆。
“著火了!”
“大家都快點(diǎn)!火澆不滅,已經(jīng)往這邊燒了!”
“造孽啊,我家的蕎麥保不住可咋辦!”
遠(yuǎn)遠(yuǎn)望去,田地的方向黑煙滾滾,隱約可見火光。
顧喜喜大駭,雖然看方向,目前還沒燒到她的田。
但照這個火勢,風(fēng)向一變,她的粟米和山藥……
沒時間耽擱,她轉(zhuǎn)身飛奔回家,簡單跟張嬸交代了原委。
張嬸急的就要拿水桶去救火,卻被顧喜喜按住。
“越是全村都亂的時候,越怕有外面的人渾水摸魚,故意作亂。”
“我去跟陳大富他們匯合,一定保住咱們家的地?!?br />
“我出去后,您就把大門拴上,替我守住咱們家。”
尤其是慕南釗重傷的情形,絕不能被人看見。
張嬸喘著氣連連點(diǎn)頭,“好,好!”
她拿了把柴刀,雙手握在胸前,“我一定守著家,喜喜,你自己千萬當(dāng)心。”
顧喜喜趕到時,陳大富正帶著雇工們從水渠里一遍遍打水,澆在自家田地盡頭分界的窄路上。
可那么長的一條線,水澆上去瞬間就吸進(jìn)泥土里,根本無濟(jì)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