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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巴巴道:“蕭霽雪是女的。”
“女的又如何?”白塵燼反問。
沈染星一時語塞,愣住了。
他居然是如此開放的嗎?連性別都不成問題了?
不對!
重點不是這個!
她猛地意識到,白塵燼的思維模式從來就不是簡單的雄競。
他是在和一切可能分走她注意力,可能讓她離開他的人或事物競爭!
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見她依舊沒有給出答案,眼神又開始渙散,白塵燼扣住她下頜的手微微用力往下一壓,迫使她仰起頭,更加直面自己。
沈染星吃痛,這才徹底回過神來。
她呆呆地看著白塵燼:“所以你從前,一直想方設法阻止我和蕭霽雪見面,百般阻撓我接近她,是因為你擔心,我會選擇她,放棄你,去到她身邊?”
“不是嗎?”
這個問題,離譜得來,又莫名合理。
沈染星混亂的腦子,開始漸漸運轉起來。
似乎,從一開始,的確是這樣的。
那時她覺得待在他身邊太過危險,朝不保夕,便一心想著找到原書女主蕭霽雪,認為待在代表著正道和安全的蕭霽雪身邊,才是明智之舉。
她確實無數(shù)次動過想要離開他,投奔蕭霽雪的念頭……
原來,他那么早就察覺到了她的這份心思。
原來,他只是擔心她離開。
一股狂喜,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沈染星心中最后一道防線。
那股喜悅如此洶涌,如此滾燙,讓她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紅、發(fā)熱。
她張開雙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白塵燼的胸膛撲了過去。
白塵燼手還扣在沈染星下頜,擔心傷到她,下意識便松了手。
隨即張開雙臂,將撲來的嬌小身軀,穩(wěn)穩(wěn)地,緊密地接住,護在懷中。
沈染星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心口,反問:“我選你,那你呢?你會選我嗎?我和蕭霽雪,你會選我嗎?”
這是她一直逃避,不敢深想,更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她曾向血脈相連的至親隱晦,甚至可以說是直白地尋求過答案,毫無例外……
她向來都是被權衡,被放棄的那一個。
可如今,她似乎看到了不會被拋棄的可能。
她也是可以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了。
白塵燼其實并不能完全理解她此刻劇烈的情感波動。
分明是她一直在關心別人,心心念念著別人,該生氣、該算賬、該感到不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可此刻,可她卻像是那個碎掉的人,那個碎成了一片一片,正在一點點努力把自己拼湊起來的人。
沈染星溫熱的淚水浸濕了他頸間的素帛,溫度滾燙,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
懷里的人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纖細的肩膀不住地聳動。
白塵燼心底那點因蕭霽雪而起的陰郁和計較,不知不覺,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只能一下下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低下頭,吻去她不斷滾落的淚珠。
他一邊吻,一邊輕聲她耳邊安撫:“你,一直都是你,別哭……”
博山爐輕煙裊裊。
蕭霽雪正凝神閱讀著剛由暗線傳來的密報,忽然鼻尖一癢,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她立刻拿起一方素凈的繡帕掩住口鼻,肩頭微微顫動。
坐在窗邊閉目養(yǎng)神的墨臨淵聞聲,倏然睜開眼,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又漠然地垂下眼簾,薄唇緊抿,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姿態(tài)。
他們因前幾日的爭執(zhí),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
蕭霽雪緩了片刻,揉了揉仍有些發(fā)癢的鼻子,重新拿起那份密報。
信上說,他們似乎發(fā)現(xiàn)了國師一名早年心腹的蹤跡,此人或許知曉國師某些不為人知的弱點或命門。
室內剛恢復了片刻的安靜。
“阿——嚏!”蕭霽雪又是一個噴嚏打出,比剛才那個還要響亮。
她有些無奈,蹙起秀眉,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抬手用指尖輕輕,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這到底是誰在背后如此惦記她?
害她接二連三地打噴嚏,沒完沒了,連鼻尖都微微泛起了紅。
先前墜崖留下的內傷尚未痊愈,劇烈的噴嚏不可避免地牽扯了腹部的傷口,帶來一陣陣隱痛,痛得她面色微微發(fā)白。
她下意識伸出手,隔著單薄的衣物,輕輕捂住那處仍在隱隱作痛的傷處,甚至額角滲出來細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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